白裳裳凄惨地哭了整整一个下午。
顾无虞温柔地哄了她整整一个下午。
“裳裳, 别哭了……”
顾无虞的神色越是温柔。
白裳裳的眼泪便越是汹涌而绝望。
到了酉时, 王氏热情地招待顾无虞留下来用晚膳。
宴桌上布满了珍馐美馔,山珍海味。
白裳裳毕生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她愁云惨淡地枯坐在凳子上。
眸光呆滞地盯着眼前的美味佳肴。
秀美的脸庞上,神情惨淡,如丧考妣。
仿佛天塌了一般。
王氏看到白裳裳脸上这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便以为白裳裳是对岐青泞那个江湖人士用情至深,不想和他分开,所以才会如此这般痛不欲生,愁云惨淡,食不下咽。
王氏心中又气又急。
气自家女儿怎么会如此没有眼光。
急自家女儿怎么会如此冥顽不灵。
这么温润儒雅的顾公子,自家女儿视而不见。
偏偏对那腥风血雨里讨饭吃的江湖人士心有独钟。
王氏气得胃疼头痛, 晚饭都少吃了一碗。
白裳裳眸光呆滞地盯着那盘蒸虾良久,突然低声道:“顾公子,我想吃虾。”
顾无虞道:“好, 我夹给你。”
白裳裳幽幽凉凉的眸光, 落到顾无虞俊美如玉的脸庞上。
“我要你剥给我吃……”
王氏闻言, 立刻放下了筷子,恨铁不成钢地看向白裳裳:“胡闹!顾大人是堂堂翰林院修撰, 那双手是用来握笔写字的,怎么能帮你剥虾呢?!”
折兰立刻上前:“小姐,我剥给你吃吧……”
白裳裳绷起了秀美的小脸,任性道:“不要, 我今天就只想吃顾公子给我剥的虾。”
王氏气得拍了拍桌子:“白若裳!你不要太过分了……”
“夫人, 替裳裳剥虾是晚辈的荣幸。”顾无虞打断王氏尚未来得及说完的话, 拱手向她行了一个礼,微微一笑道,“还请夫人能够给晚辈这个机会,让晚辈给裳裳剥虾……”
王氏见顾无虞谈吐风雅,礼仪周道,心中那簇又急又怒的小火苗便轻而易举地被他浇熄了。
顾无虞这个当事人都不介意,那王氏自然是更加不会介意了。
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
王氏道:“小女顽劣,让顾大人见笑了。”
顾无虞温和有礼道:“裳裳天真烂漫,没有人会笑她。”
这话说得王氏心中极为熨帖。
王氏宽慰之余。
心中便对顾无虞这个潜在女婿越发的满意。
若是她家裳儿能够嫁给顾家公子。
那王氏做梦都能笑醒。
折菊端来水盆,顾无虞重新净了手,用帕子擦干了水珠。
顾无虞回到位子上,专心致志地给白裳裳剥虾。
他的手指白皙而修长,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一般。
明明是在剥虾,可顾无虞的姿态,却优雅得如同在作画似的。
气定神闲,风度翩翩。
很快,白裳裳的小碗里就堆满了一整碗晶莹剔透的虾肉。
每块虾肉都处理得非常的完整干净。
让人有一种这些虾子死得其所的错觉。
折兰看着都觉得自愧弗如。
白裳裳用筷子夹起一块虾肉,蘸了鲜美四溢的酱汁,送进了嘴里。
这滋味,真是美味极了。
好吃得白裳裳眯起了眼睛。
顾无虞勾起了红唇:“裳裳,还要吗?”
白裳裳立刻睁开了眼睛,幽幽地看向顾无虞。
“要,当然要,我还要多吃八碗呢……”
王氏听到这话,瞪了白裳裳一眼。
白裳裳假装没有看到。
顾无虞微微一笑:“好。”
白裳裳看了一眼他脑袋上的分数。
【好感度:100】【仇恨值:0】
纹丝不动,就跟结了冰似的。
白裳裳心中默默垂泪。
她都已经作死成这样了……
为什么顾公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她所有的攻击,仿佛都打到了棉花团里。
难道顾公子是棉花精投胎的吗?
白裳裳绝望到最后,甚至都开始期望顾无虞的仇恨值能够上升了。
因为这样起码可以证明顾无虞的情绪有上下起伏的可能。
但顾无虞的分数却始终有如万年冰山一般。
岿然不动。
白裳裳泪流满面。
最后白裳裳自作自受吃了九大碗虾肉。
每碗都是顾无虞亲手剥下来的。
顾无虞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沾满了虾肉的油脂。
他温柔地看向白裳裳,莞尔道:“裳裳,还要吗?”
白裳裳的肚子已经撑得米饭都吃不下去一粒。
更何况是虾肉了。
白裳裳泪眼婆娑地打了个饱嗝。
“不要了,不要了……”
顾无虞勾起了似血的红唇,漆黑潋滟的凤眸微弯,眸光里漾开轻轻浅浅的笑意。
“好。”
晚膳结束后,顾无虞拱手向众人告辞。
王氏特意让白裳裳去送顾无虞。
白裳裳不满地嘀咕道:“顾公子就住在隔壁,有什么好送的……”
王氏恨不得踹白裳裳一脚:“让你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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