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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女官谦逊了两句,便提出去给周老太太请安。
这时候周夫人得到通禀,崇宁公主府的马车过来了,因此也赶了过来。
众人一起进了兰庭,预备先给周老太太请安。
为了方便行事,不相干的人都被周老太太和周二夫人给支出去了,这会儿兰庭内静悄悄的,就连西厢房的两个姨娘都被赶到蒹葭院看觉晓和澄明两个姑娘了。
周老太太的丫鬟重福正在东厢房明间门外立着,在向东厢房内的周老太太回话:“老太太,我刚去看过了,大姑娘还没回来!”
东厢房明间内酒菜已经摆好。
周老太太正与周二夫人和扮成丫鬟的孙浴泉在围坐在一起谋划,听到丫鬟的回禀,当即大声道:“再去看看,她一回来,就叫她来东厢房,就说我在东厢房二太太这里。”
重福答了声“是”,一转身却见到周胤、周永和周似锦等一大簇人站在那里,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起来,转身就往东厢房跑。
周胤意识到不对,忙大步流星追了进去。
周永担心母亲被人挟持,也追了进去。
周夫人扶着王妈妈也进去了。
似锦看了林“女官”一眼,两人并肩走了进去。
叶女官见状,也跟在后面进去了。
明间内满是菜香酒香,精致的黄花梨木方桌上摆着六个精致小菜,放着一个玉壶、三个玉杯和三双牙箸,玉杯里斟满了酒,酒香四溢,正是烈酒杜康酒。
周老太太坐在主位,客位坐着一个妆容艳丽丫鬟装束的女子,而周二夫人打横相陪。
周老太太三人谈到待会儿每个人要做的事,事后如何捉奸,如何威胁周似锦,都兴致高昂。
三人谈兴正酣,见瞬间涌入这许多人,都呆在了那里,一时不知该作何应对。
周胤、周夫人和周永也懵了——周老太太居然到了儿媳妇房里喝酒,在座还有一个丫鬟?
丫鬟居然能堂而皇之与二品高官家的老太太同席饮酒?
还是周二太太反应最快,当即站了起来,笑着道:“大伯、嫂子,你们来了!”
又看向周永,惊讶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孙浴泉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怯生生站了起来,便要闪到一边去。
林“女官”忽然道:“咦,这个丫鬟怎么有喉结?”
屋子里本来静得尴尬,林“女官”的这句话如同水滴滴入正加热的油锅,瞬间沸腾炸裂起来,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扮作丫鬟的孙浴泉身上,偏偏孙浴泉正抬手去摸喉结。
周胤看了一眼叶女官和林“女官”,第一个想法是家丑不可外扬,当即笑道:“原来母亲和弟妹在这里招待老家来的亲戚,咱们就不打扰亲戚团聚了,先去惠畅堂吧!”
周永永远都在和哥哥作对,根本不理会周胤,红着眼睛冲上去,左臂被固定不能动,他伸出右手去抓那艳丽丫鬟的衣襟,一抓之下,触手平坦,顿时叫了起来:“这是个男子!”
周胤默然,知道今日之事再难善了,喝道:“周永,你胡说什么!”
周老太太也缓过神来,怒喝道:“阿永,你这是做什么?快出去!”
周永的右手手劲还挺大,一下就撕扯开了艳丽“丫鬟”的衣襟,露出了一大片白皙平坦的胸膛——这的确是个男的。
周夫人一直在一边细看,认出了这艳丽“丫鬟”正是孙浴泉,当即悄悄拉了拉周胤,用极低的声音道:“看着像是威远侯世子。”
叶女官这时候忽然道:“这不是威远侯世子么?”
众人默然,看看肌肤白皙徐娘半老的周老太太,再看看颇为美丽的周二夫人,最后又看向衣衫凌乱妆容艳丽的威远侯世子孙浴泉,任谁都能脑补出一场艳-情好戏。
周胤内心崩溃,充满无力。
他竭力振作起精神来,尽力挽救此事:“夫人,你扶了老太太回房;似锦,你送两位女官离开,好好聊聊。”
周夫人上前,扶了周老太太起身。
众人忙闪开一条路。
周老太太垂头丧气如丧家之权,整个人都倚在了周夫人身上,在众人瞩目中走了出去。
似锦答应了一声,引着两位女官出去了。
等众人散去,周胤命人叫了韩勇进来,把孙浴泉和重福塞了嘴拖了出去,留下周永和方氏处理家事:“二弟,你和方氏,收拾一下回鄂州老家吧!”
周胤一走,方氏就跪在了地上抱住了周永的腿:“老爷,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
待方氏说完,周永什么都明白了——他的亲娘,和他的妻子,又在给他和两个女儿谋划了。
可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反正今日公主府的两位女官都在场,只有一条法子,那就是壮士断腕。
他心灰意冷,低声道:“我去求大哥,我和你回鄂州老家,留下母亲和觉晓澄明在京城。咱们完了,可是女儿们还得往上走,回了鄂州,她们只能嫁给乡下土老财,一世没有出头之日,白瞎了咱们女儿的好容颜。”
方氏放声哭了去起来:“我都听老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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