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右手手指并拢,做了个切的手势,道:“就是蒋二公子以后可以进宫做太监了。”
素心连连点头:“嗯嗯,正是这样。”
又道:“蒋二公子太坏了,真是老天降下惩罚。可见老天有眼,那些坏人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周似锦明明该欢喜的,却又无限悲凉。
她想起了前世被蒋珙坑陷的查氏,想起前世今生被蒋珙先骗后弃的那些可怜的女孩子,她们的仇终于有人替她们报了。
可是周似锦又想起自己前世的结局。
聪慧坚定的许凤鸣早早夭亡,做了许多善事帮了许多可怜人的她死在了许凤鸣墓前。
而孙浴泉花着她的银子,小刘氏戴着她的珠宝首饰,他们的儿女享用着她陪嫁的田产铺子......
这不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无尸骸”是什么?
老天哪里有眼了!
与其坐等老天降罪于坏人,不如自己想办法报仇。
春剑把衣服放在了床边:“我的天,那蒋二公子以后怎么办?真的进宫么?忠顺伯夫人那样狠,看他没用了,会不会把他给扔到僻巷里自生自灭啊!”
周似锦听了,不禁微笑起来。
恶人只有恶人磨,有忠顺伯夫人这样的嫡母在,没有利用价值的蒋珙,可真是要“街死街埋,路死路埋,倒在洋沟里就是棺材”了。
这也算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吧!
周似锦心情愉快,吩咐道:“忠顺伯府这件事,咱们在屋子里悄悄议论过也就罢了,出了门千万不要再提。”
春剑笑嘻嘻道:“我知道,咱们不能背后议论夫人的亲戚。”
周似锦也笑:“知道就好。”
盥洗罢对镜梳妆,周似锦用指尖蘸了些香膏涂抹到了唇上,轻轻晕开,想试着看看能不能让自己的嘴唇看起来比先前厚一些。
涂抹完毕,看着镜中的自己,周似锦发觉嘴唇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似有什么在她心头拂过,带来刺刺麻麻的感觉。
周似锦忽然想起了前天晚上她和许凤鸣的对话。
许凤鸣问她“你想怎么惩罚蒋珙”,她为了过过嘴瘾,就说“把他给阉了才好呢”。
......结果蒋珙就真的被人给阉了?
周似锦越想越觉得惊悚,不敢再继续天马行空了,忙试着转移注意力,问捧了个汝窑美人觚进来的小丫鬟幽客:“孙妈妈不是去忠顺伯府打听消息了么,她老人家回来没有?”
幽客小心翼翼把插了几枝迎春花的美人觚放在了周似锦的妆台上,这才道:“姑娘,我也不知,我去前面看看去。”
周似锦笑:“去吧!”
幽客是和孙妈妈一起回来的。
孙妈妈神情肃穆,先屈膝行了个礼,然后道:“大姑娘,夫人现如今在忠顺伯府,一时回不来,夫人说让您先管着家里的事,决断不了的再去忠顺伯府问她。”
周似锦起身看着孙妈妈:“忠顺伯府现如今怎样了?”
孙妈妈看起来有些不高兴,道:“忠顺伯夫人还好,就是忠顺伯疯了。夫人把老爷也叫了过去,如今忠顺伯发了疯一般,跳着闹着要拉老爷去告御状,说什么其中必有重大阴谋,定是有奸人要害他蒋家子嗣——他家又不是皇上家,有皇位要继承,子嗣那么重要么!”
她一向宽厚,只是忠顺伯想要拉周胤蹚他家的浑水,这才说话刻薄了些。
周似锦又不着痕迹地探问了忠顺伯府的状况,得知忠顺伯府如今鸡飞狗跳,她心里美滋滋的,简直是神清气爽,便道:“妈妈放心吧,您在前院,我在内宅,有什么事,咱们一起理会。”
孙妈妈离开之后,周似锦实在是太开心了,简直想要长啸三声。
小时候她陪着许凤鸣在泽州青龙山读书,有时开心了,就和许凤鸣一起对着幽谷放声长啸,简直是痛快极了。
如今身为大家闺秀,她自然不能发出长啸以表内心的快乐了,便笑吟吟道:“我要去庭院里踢毽子,你们谁要去?”
素心倒也罢了,春剑忙忙举手:“姑娘,我,我会踢毽子!”
幽客和祖香这三个小丫头也都举了手。
周似锦和幽客一队,春剑和祖香一队,四人到兰庭的庭院里踢毽子去了。
受胜负欲强的许凤鸣影响,周似锦做什么都专注得很,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很好,就连踢毽子,她也踢得不错,花样繁多,身姿矫健灵活,把毽子踢得令人眼花缭乱。
幽客、春剑和祖香,也都是踢毽子好手,四个人一起玩,倒也算是棋逢对手。
周似锦把毽子踢到半空,正要抬脚去迎,却见孙妈妈拿了个拜帖进来了:“大姑娘,有人来见老爷,这是他的拜帖。”
周似锦抬手接住毽子,递给春剑,又从素心手里接过手巾拭了拭额头的汗:“妈妈,爹爹又不在家,收下拜帖,让人明日再来不就行了?”
孙妈妈有些为难道:“姑娘,是夫人那边的亲戚......”
见周似锦挑眉看她,孙妈妈忙解释道:“是威远侯府的二公子,过几日便要会试了,孙二公子拿了些功课过来请教老爷,这会儿正在门房里等着。”
威远侯夫人,正是周夫人的表姐。
而威远侯府的二公子,正是孙浴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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