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淡淡的蔷薇红,薄薄的眼皮也有点红,嘟着嘴睡得正香,呼吸都带着酒香。
似锦:“......”
她到底不忍心,起身搬走小炕桌,回来把他挪成舒服的睡姿,又拿了个薄被展开给林岐盖上,这才拿着灯烛回自己的拔步床上睡下了——绿玉髓不愧为大周名酒,酒味醇厚,她才饮了两盏酒,也有酒意了,晕晕乎乎的。
一大早林岐就醒了。
他是被窗外的布谷鸟和喜鹊的叫声给吵醒的。
林岐一翻身,竹榻发出“咯吱”的声响,似锦也醒了。
她知道林岐有起床气,也不吭声,自己起身穿好衣服出去了。
似锦吩咐春剑送水、香胰子、擦牙的盐和漱口的薄荷水上来,又吩咐素心送一壶温开水上来。
吩咐罢,她这才觉得自己又不自觉地开始照顾林岐了,只得自我安慰:算了,就当我是在巴结当今天子,为的是抱上一根金大腿,以后好多个靠山。
林岐喝了一盏温开水,这才彻底清醒,起身在春剑素心的服侍下洗漱。
春剑素心有些闹不清楚这位林公子和自家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她们一向对似锦忠心耿耿,因此并不多问,一切都听似锦吩咐。
早饭是养胃的小米粥、鲜肉包子外加四样小菜。
林岐用了早饭,又漱了口,似锦见他似还没有离开的打算,便故意道:“你不用管理朝政么?”
林岐看了她一眼,乖乖道:“自有内阁理政,我刚刚痊愈,须得歇息几日养一养身子。”
似锦觉得此时的林岐,眼睛大大的,眼神温软,就像乖巧的小猫咪似的,有点可爱过分了,原本准备了一肚子怼他的话,这会儿都跑到爪哇国了,当即道:“你回去吧,我要去河边散会儿步。”
林岐理所当然道:“你一个姑娘家到底不安全,我陪着你。”
似锦正要开口驳他,小丫鬟幽客在外面回禀道:“启禀姑娘,老爷夫人派孙妈妈过来了!”
似锦站起身来,瞟了安安稳稳坐在竹榻上鸠占鹊巢的林岐一眼,道:“我下去了。”
孙妈妈其实是奉了周胤之命来看望似锦,顺便给似锦送来几篓新鲜果品和新鲜鸡鸭等物。
见似锦这宅子甚是齐整,孙妈妈喜欢得很,道:“大姑娘,老爷说了,眼看着端午节该到了,老爷请大姑娘回府里过端午节。”
又道:“那日二姑娘、三姑娘和韶哥儿都在。”
似锦沉吟了一下,道:“端午节上午我再过去吧!”
她命人奉上茶点,又问孙妈妈:“府里如今怎样?”
孙妈妈先是说一切都好,接着却又道:“府里前几日出了些事......”
似锦见她欲言又止,忙问道:“到底何事?”
孙妈妈这才道:“四姑娘和五姑娘参加选秀,落了选,按照朝廷要求,该回原籍了,老爷夫人正要安排人送她们回去,谁知一没留神,四姑娘和五姑娘居然跑了出去,冲撞了宁王殿下,都被带入了宁王府。”
“老爷得知消息,赶紧去宁王府要人,谁知四姑娘五姑娘没有说出真实身份,已经被宁王宠幸过了,如今宁王看在老爷面子上,求了太上皇,把四姑娘和五姑娘都晋为夫人——老爷觉得丢人,向朝廷告了假,已经好几日没出门了。”
似锦一听,忙道:“既如此,我和你一起回去看看爹爹。”
她吩咐李竹:“把我给爹爹做的那件青纱道袍和那套白绫中衣叠好装进包袱里。”
似锦这才上楼去换衣服——她身上穿的是家常衣裙,周府人人一双富贵眼,看人衣装下菜碟,因此得重新梳妆换衣。
林岐见似锦要换衣服,便起身去了大通间的西端——那里被布置成了似锦的书房,用一道屏风隔开了。
似锦很快妆扮好了,全套的赤金蓝宝石头面,与身上的玉色窄袖衫和白挑线裙子倒还相衬。
她绕过屏风去看林岐,见他优哉游哉躺在竹制躺椅上看书,不由气急反笑:“你这是赖在我这里了?”
林岐抬眼看她,笑得乖巧可爱:“中午我想吃红烧小黄鱼,你交代厨娘一声。”
似锦:“......”
她到底还是心软,恶声恶气答应了一声,带着春剑素心下楼去了。
中午李竹李兰送上了厨娘做的膳食,一碟十香菜拌鲜核桃仁,一碟酒浸江鳐,一碟卤雀舌,一碟糟黄芽,一碟黄雀鲊,另有一碟酸炒白菜心,一碟爆炒笋鸡,一碗红烧小黄鱼和一碗碧粳粥。
似锦不在家,林岐吃得倒是更好了。
他慢慢用着午饭,预备用罢饭,睡一会儿午觉,午觉起来似锦也该回来了,他就陪似锦去河边逛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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