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说她轻狂,她倒真是不做半点稳妥的事儿,给她漏个机会,她还真敢顺着杆子爬去偷钥匙,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玉弦站在西北角门听着小丫环禀报,气得连连冷笑。
她当即就吩咐候着的小厮,“去!跟上那小蹄子,看她寻哪家撬得匣子,又是哪个糊涂东西给她打得钥匙,全给我记下来,叫掌柜的和伙计们按手印画押,告诉他们,若是不想惹事,便都给姑奶奶把嘴闭严实了!要不然,哼——”
小厮赶紧应是,眨眼便跑得没了人影。
小丫环不由佩服道:“姑娘和姐姐们真是料事如神,奴婢刚才还怕她不肯上钩呢,没想到这么顺利,真是又蠢笨又性急。”
“若不是这种品性脾气,怎么能跟她那主子处到一块儿去呢!”玉弦余气未消,撇嘴不屑道。
这是直接骂到大太太头上了,小丫环不敢再接,伶俐道:“也不知道姑娘今个儿何时才能回来,可得赶紧禀给姑娘知道才好呢!”
“这却急不得了,”玉弦抬头看了眼日头,“这会子姑娘她们估计也就刚到冯家吧。”
另一边,玉书从见到蒋氏,心里便止不住的奇怪,她扶着轿杠走在软轿边,凑近了压低声音道:“姑娘,奴婢瞧着大奶奶这几日的神色真是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可不是嘛,”玉翘跟着道,“怪不得昨日玉婵姐姐都提起来了呢,姑娘,您说不会是因为被大……”
她看着抬轿的小厮,钝钝收了声,崔瑜和玉书都明白了她未尽的话。
大太太对蒋氏的不喜和磋磨,就连刚刚回京的崔瑜等人,都不难看得出来。
可是,蒋氏这些年一直都是跟着大太太过活的,没道理突然变得如此惊惶失魂,而且她分明是几次看着崔瑜欲言又止,若真是因为大太太的磋磨,蒋氏的想法也不可能是寻个小辈求救。
除非她遇到了比曾经经历过的一切,更棘手百倍的难关,而且这件事情却恰巧能经崔瑜的手解决。
可什么事情能同时牵连到大太太、蒋氏和崔瑜自己呢?
崔瑜不了解蒋氏的事情,她只能从大太太和自己之间的牵扯入手。
大太太一是想送她进宫,二是想谋夺她私库的财帛。
进宫之事,当前明面上与蒋氏无关,否则蒋氏早该在她回京之初便有所反应了,万不会等到最近才神情有异。
那便只剩私产这一个可能了。
蒋氏跟大太太同院居住,并不难知道穗儿的事情,可若仅仅是下不了决心,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她提防着穗儿,那是绝不可能把人逼成这副模样的。
崔瑜又不是金子,没道理让所有人都爱重她至此。
能得崔珍跟她情深义重,已经是万分难得了,仅凭她如今跟蒋氏的情意,崔瑜自问不可能让蒋氏为她寝食难安至如斯地步。
那就只能是这笔私产的用处,跟蒋氏或者蒋氏所珍视的人有所牵扯,且极可能导致不好的结果。
崔瑜不由想到,穗儿的急迫、蒋氏的异常,皆是从那日卫家太太来访开始的。
她默默念着这几个名字,脸色倏然沉了下去。
若真是她猜想的那个样子,大太太这次的胃口是有多大,才能将身为吏部侍郎之女的蒋氏吓成如今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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