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解释我到达此世间的意义?”他想到了有意思的事儿,笑意的弧度终于变得儿有些真切,可眼神分明是戏谑的,仿佛看了一场演员们精心安排的滑稽戏。
“包括你在内的许多人都会产生相同的想法。”他说。
“我是为了杀死鬼舞辻无惨而降临于世的。”
……
“太恶趣味了。”达芬奇亲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伴随与太宰治的通讯力恢复,特异点修复成功成了板上钉钉的事,而他们这些科研工作者,只需要面对庞大的数据,进行枯燥而复杂的推衍活动,为他定位出第二圣杯的所在地。
她呷口苦涩的深棕色溶液,92摄氏度的热水配合经过高压冲刷的微小研磨咖啡粒,来自意大利文艺复兴时代的天才无比钟爱20g咖啡粉冲泡出的带劲口感。
“其实他说的也没有错。”梅林说,“维持无惨长寿的根源力量是圣杯,一旦脱离了圣杯他就会化成齑粉,从这角度来看,太宰说得可没错。”
达芬奇亲叹了口气,让身体陷入软绵绵的椅背中:“坚信人文主义思想的天才我真不能接受这种说法。”
“人文主义?啊,我明白了,就是说人活着的目的是追求现实的幸福什么的吧?”永远在阿瓦隆观测世界的梅林说。
“追求现实生活中的幸福,倡导个性解放,反对神学思想,认为人是生活的主人。”达芬奇一口气说,“也因此人只会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活,而奋斗。”
“那我知道为什么你无法喜欢太宰了。”梅林说,“他就是人文主义的反面教材嘛。”
“差不多吧。”达芬奇喝完了她钟爱的意式浓缩,又用手指缠绕戳落肩头的柔软发丝,“他太容易为了其他人活着了。”
话中当然没有指责之意,迦勒底的英灵中,除了那些在孩童时代夭折的,都有跟达芬奇相似的想法,倒不至于因此跟太宰治格格不入,只是他的生存方式确实不像英雄。
没有建功立业,没有对历史造成重大影响,没有守护之物,没有生存的执着与骄傲,在太宰治的世界中,最卑贱的是自己的性命。
他给自己的生命判死刑。
“像不像安哥拉纽曼?”没有人会拿其他英灵跟此世之恶凑在一起开玩笑,于是太宰治自娱自乐,他跟达芬奇说,“我像不像?”
达芬奇亲没说话。
太宰不在乎他人有无对他的言行提供反馈,他很有自娱自乐的精神,大庭叶藏在《人间失格》中写自己躲避羞耻存在的方法,成为学院里的小丑跟搞笑艺人,他在看到此段文字时,几乎要击掌叹于另一世界自己直击心灵的绝妙文字。
[我活在世上不就是小丑吗?找不到自身存在的意义,无论是取悦他人还是被恐惧、憎恨,都不过是从他者那汲取存在的粒子,我这样的人是绝对没有自主存在动力的。]
[如果哪位神明能听见我的祈求,愿意用我的死亡换取织田作的生存,那实在是让我感动得几乎要落泪的美事。]
他否定自己的生命,缺失存在的意义,不承认太宰治本身,连颠覆世界的行为也是寄托在织田作生存的祈愿上,毫无对自己的骄傲。
或许迦勒底的英灵与他无法和平相处,不是出于其他,而仅仅是基于感官定位。
[骄傲且自卑?不,不是自卑,他只是在否定,在不停地否定。]
……
太宰治知道无惨一定满世界地找他,到鬼杀队后就有了闭门不出的架势,和产屋敷家一样受到了全方位的保护。
他跟产屋敷讨论对付无惨的方法:“他的生命力很顽强。”感谢他与中年的继国缘一曾经相逢,知道无惨保命的手段,“他会分裂成几千片,以肉片的形式逃走,哪怕没有消灭其中一片,他都会活下去。”
“更麻烦的是,在遭受一次致命威胁后,无惨只会变得更加谨慎,四百年前世界上不存在上弦与下弦,无惨过分相信自己的能力,拒绝将寻找蓝色彼岸花的任务假以他人手。”
“蓝色彼岸花?”
“不存在于世上的药材,无惨认为服用蓝色彼岸花之后他能够在阳光下行走。”太宰治展现出了惊人的耐心,回答产屋敷的每一个问题,“当然咯,现在他觉得我是蓝色彼岸花。”
“哪怕是为了他成为完美生物的夙愿,也一定会来寻找我。”
“既如此,就需要找到方法克制他的……分裂?”产屋敷陷入思考。
“不哦。”太宰治说,“有个方法,能让他在算时间内丧失分裂的能力,不过需要一定赌注,如果他熬过了那轮攻击,会变得更加强大。”
“什么?”
太宰治说:“很简单。”
“只要让他吃了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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