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凰也不怕,反倒从马车里跳下来,挺直腰板直视李追风:
“好啊,那我们就去大理寺击鼓。
我倒要看看黑纸白字写着,大理寺卿怎么判!”
“比起要一万两银子,其实我更想在你脑门上刻字!”
说话间,她真的伸手就去拉李追风,扯着他就往大理寺走。
李追风丝毫不怕,“去就去!我爹是兵部左侍郎!我会怕你?
有我爹撑腰,我看看谁敢判我……”
“公子!这话可不能胡说!”
跟在其后的护卫卫忠眼皮直跳。
李大人只是个二品左侍郎,兵部还有右侍郎,再往上是兵部尚书。
而且多少人等着抓老爷的把柄,老爷英明一世,可公子这一句话就足以让御史台的人弹劾!
李追风还毫无意识,“我就说怎么了?大理寺卿才三品,我爹是二品!我爹让他……啊!”
话还没说完,卫忠一个手掌劈在李追风脖颈后,硬生生将他劈晕。
有人赶紧上前来将李追风扶走。
卫忠对众人抱拳道:“我家公子只是气得晕了头,才会胡言乱语,望各位不要计较。”
随后,他又走到马车前,从身上摸出一叠票据,双手呈上:
“云二小姐,属下代替公子向你赔不是。
这是少爷在汇德钱庄存的银子,你尽可去取便是。”
一万两银子的确是天价,几乎是狮子大开口。
但要是闹到大理寺,闹到御前,会牵连到老爷、也影响公子一辈子的仕途。
卫忠有李老爷赐给他的特权,知道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取舍,也知道今日的确是自己公子不对。
他双手呈的票据,很是恭敬。
云惊凰看他一眼,是个品行端正的护卫。
“看在你的份上,勉为其难收了。
如果以后你不想在李家混,随时来找我。”
“多谢云二小姐。”
卫忠这才护送李追风回去。
而云惊凰就这么拿到了一沓存银票据。
她坐在马车内,在云京歌脸色十分不好看的情况下,故意数得那银票“哗哗哗”的响,还故意说:
“哇,竟然赢了这么多银票!”
“竟然说一句诗就能赢过姐姐,还得到银子!”
“今天真的好开心,姐姐你说是不是?”
云京歌一向沉得住气,此刻却有种心脏翻腾裂开的趋势。
“够了!”
赵如蕙忍不住厉声呵斥,脸色铁青地盯着云惊凰:
“你实在太闹腾了,一路上就不能安静些?”
云惊凰眉心顿时一皱,抬眸看向她:
“母亲,不是你从小教我的,做人做事随心所欲、不用拘泥于细节吗?”
“你不是还说做什么大家闺秀,扭扭捏捏的样子很难看吗?”
“是你自己说就喜欢我大声说话、自由自在的模样!怎么今天你还吼我?骂我?”
赵如蕙顿时被一噎,不得不调整了口吻:
“惊凰,母亲只是受了伤,实在太疼,想安静些。”
她转移话题:“母亲且问你,你那些诗词怎么想出来的?谁教你的?”
“我为什么告诉你?你刚才还吼我,你真的是我亲生母亲?把我当什么?想骂就骂,想问就问?”
云惊凰故作十分生气,别过头理都不理她,还补充:
“休想知道我是怎么想到的诗句!”
赵如蕙太阳穴突突地跳。
之前被撞的额头没有好,伤口也在泛疼。
可她只能强压着,拉下脸道歉:
“凰儿,抱歉,是母亲一时没控制好脾气。”
“你当然是我的亲生女儿,只有亲生的,我才会发脾气,你看我对别人发脾气吗?”
“母亲是担心你一直说话,对嗓子也不太好。”
她说了一大堆,云惊凰也不理她。
赵如蕙心底厌恶她如粪坑中臭石,表面却不得不把手指上一个扳指取下来,塞进她手里:
“诺,这个给你,你总不会还生母亲的气吧?”
这扳指虽不是祖母绿的,但也值上千两银子!
要不是太想套话,这贱蹄子也越来越难哄,她才不得不这么割肉。
云惊凰看了扳指一眼,这才收起来。
“其实我刚才就是想和你开玩笑,都想原谅你了。
不过你给都给了,我也就收着吧。”
赵如蕙:………
她又忍着一肚子火药,把刚才的问题问了遍:
“那诗句是谁教你的?你怎么想到的?”
总觉得那诗句里的意思,好像是云惊凰知道了什么……
“没有人啊,我就是灵光一闪想到的。”
云惊凰总算回答她:“最近不是春天了嘛,不正是春回大地?
太阳也很好,不就是荣光?还有好多鸟儿扶摇飞了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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