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的热流中,林越的容貌和身形都在急剧变化。
不一会儿,他就变成了一个身材高大,皮肤略显黝黑的中年男子,浓黑的眉毛下是一双眯缝眼。
“诶?”
鱼十七错愕地看着林越,“你这是怎么变的?居然连气息和境界都变成了四象层次的修行者,你变的是谁呀?”
林越嘴角微微翘起,用略显低沉磁性的声音说道:“当然是贪天门的自己人。”
随即,他便径直往城门口走去。
鱼十七一怔,连忙跟上他,口中还碎碎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青都的西城门口,此时正守着四名身穿金甲的武修强者,四人的气息隐隐与天空中那飞舟所设的结界相连,显然受结界保护。
林越一言不发,径直走了过去。
那四人看到林越走来,先是一怔,随即纷纷拱手揖礼,开口问候:“见过师叔。”
其中一人问道:“听闻师叔受了伤,怎么不在飞舟上养着,还下来了?”
果然……林越心中一喜,当即顺着众生相带来的性格影响,懒洋洋地说道:“伤又不重,出去办点事。”
那四人彼此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有些为难地开口道:“师叔,代门主命我等彻底封锁青都,师叔您现在离开是不是……”
“怎么?”
林越瞥了那人一眼,说道:“连我都不能出去了是吧?”
那人连忙说道:“师叔您这是说的哪的话,只是……”
“行啊,你们一个个翅膀都硬了,非要这么按部就班的也行。”
林越任由众生相所带来的情绪影响着他,懒洋洋地说道:“我这就去找代门主亲自来和你们说,请你们放我这位师叔出去。”
说完,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而去。
“哎,师叔,您留步。”
林越刚转身走出两步,四名守门弟子便有一人快步追了上来,陪笑道:“师叔这又是何必呢?哪需要麻烦代门主,我们这就给您开门。”
“合规矩吗?”林越瞥了他一眼。
那守门弟子连忙说道:“当然,只要用破法宝镜确认一下就行了。”
破法宝镜?
林越心中一突,但到了这份上,也只能相信众生相了。
堂堂五响级秘密得到的宝物,应该不至于被这几个贪天宗弟子都能使用的宝镜,这么轻易看穿吧?
林越保持着神色平静,来到城门口,只见城门的门洞墙壁上,正斜挂着一面边缘雕刻着日月星辰的巨大铜镜,正好将经过城门的人都尽收镜内。
“师叔您站这儿就行了。”那守门弟子恭敬道。
林越平静地站在城门的门洞内,任由那挂着的破法宝镜将他映照在镜内。
宝镜缓缓亮起一层莹润的光泽,几名弟子仔细看着镜内的林越,发现这位师叔并无丝毫变化,顿时都松了口气。
“师叔,我等这就为您把结界打开一道口子。”
四人对视一眼,当即同时拿出一道小巧的赤色令旗,催动法力之下,令旗立刻飞舞着化为一道道赤芒,飞入城门外的茫茫白雾结界之中。
下一刻,那飞舟形成的茫茫白雾结界,立刻缓缓显露出了一条空旷的通道,透过通道隐隐可以窥见结界外的场景。
“师叔慢走。”
那四人纷纷揖礼相送。
林越点点头,随即瞥了一眼身旁的鱼十七。
鱼十七一边念叨着看不见我,一边悄无声息地跳了起来,像是壁虎爬墙一般,贴着城门的门洞最上方,飞快地爬了过去。
斜挂着的宝镜正好照不到她的身影。
虽然不知道破法宝镜能否映照到她,但还是保险点比较好。
林越也堂而皇之地穿过城门门洞,走进了那茫茫白雾之中的通道内。
不一会儿,通道渐渐弥合。
四名守城弟子收回令旗之后,便继续守城了。
就在这时——
“呼!”
两道身影忽然飞落到了城门口。
赫然是那两位巡天使,老者顾景荣和年轻男子裴斌。
“见过代门主,长老。”
四名守城弟子一见,连忙恭敬行礼。
裴斌微微皱眉道:“你等方才为何开启结界?”
其中一名守城弟子微微一怔,说道:“回禀长老,方才屠师叔有事要离开青都,所以弟子四人才将结界打开了一条通道。”
“屠师叔?”裴斌皱眉喝道:“胡说八道!屠护法正在飞舟上养伤,怎么可能出城?”
“遭了。”
那老者顾景荣眼神微变,立刻一翻手取出了一杆黑色令旗,而后一挥手中令旗,便化作流光飞向了城外。
很快,老者便飞出了结界的茫茫白雾,悬浮在半空中探查着周围。
但四野苍茫,官道笔直,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
“呼。”
那年轻男子裴斌也飞了出来,凌空站在老者身旁,皱眉道:“可有发现?”
“那丫头有多快你也知道。”
老者微微摇头,又说道:“听说这位殿下拥有变化类的先天神通,但他又未曾见过屠护法,是怎么做到的呢?”
那年轻男子也皱眉道:“方才守门的四名弟子说,他们用破法宝镜检查过了,但并未发现异常。”
“破法宝镜也看不出来?”
老者有些吃惊地说道:“这位殿下连五行天关都还没破,就算是先天神通的变化,也不可能瞒过破法宝镜吧?这宝镜乃是求剑舟的一部分,可透过法理窥探真实,四象层次的修行者即使擅长变化,也无法躲过才对。”
年轻男子裴斌沉吟了半晌,轻声道:“那就说明……或许他并非是用先天神通变化的。”
他眯起眼睛,“或许,是利用某件擅长变化的异宝?”
“这样的宝物,天下间也不多吧。”老者顾景荣缓缓道:“没想到这位殿下还有这等福缘,果然非同一般。”
而年轻男子裴斌却是忽然叹了口气,说道:“这等宝物,还是以我贪天门昔日的镇门之宝众生相为尊,只可惜,门主转世之后还未能觉醒全部的前世记忆,尚未找回众生相,便已身死……”
老者顾景荣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你还在想这些吗?帝鸿城并非善地,皇子之争更是天下间最可怕的斗争,还是远离为好。”
“我知道,只是……”
他并未说什么,只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我们回去吧。”老者顾景荣摇头道:“这位殿下走了也好,虽然和计划预计的不同,但看样子也不错。”
……
晨光熹微。
青都城以西,五里之外的密林深处。
深秋冰凉的露水缓缓滴落在鱼十七的脖子上,顿时让她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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