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到偷盗玉玺是为了嫁祸给西北王,让皇上惩治太子。”
这话说得就很有水准了,两个称呼都是指的祁洺邺,先言西北王是暗示皇帝他们的密谋达到了效果,而且她说让皇上惩治太子,则暗指皇帝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更加挑起了皇帝对他二人的怒火。
皇帝突然话锋一转,问出的话十分凌厉:“这等机密要事被你听到了,他们还能放过你?”
还好有准备,不然难接这话了。谢琴儿心中庆幸。
“回皇上,他们并不知道民女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那是因为民女装作心慕墨公子的样子,在他们门外明明白白地走过,也幸而当时周围只得民女一人,若是叫他府中之人发现民女当时在他们窗外停立了半刻,事后他们查问起来,民女不免难逃一死。”
谢琴儿将她对墨桐的爱慕以这种方式说了出来,也算对他的告别了。
老子了解儿子,儿子也同样知道老子,太子明白皇帝不可能轻易相信谢琴儿的,而且这女子对墨桐的爱慕也是平白给他增添了麻烦,不过也没关系,这不圆上了吗,太子暗暗勾起了嘴角。
接受了这个说法,即使到时候真查出来谢琴儿对墨桐有意,也不会认为她因不得爱而报复。
要说太子是怎么找上谢琴儿的,其实也很简单——
几天之前,谢琴儿不是上街被人绑架了一回吗?
太子知道皇帝下令让墨才他们去覃国找玉玺,自然也派人跟了去,得到了他们找到了玉玺还救下了一个姑娘的消息。
那时太子便指示手下从那姑娘下手,具体就是让谢琴儿对墨才怀恨在心,好为他所用。
所以其实,绑架谢琴儿和救她的都是太子的人。
就在墨桐和墨才二人商量着回京之时,远在西北的太子也差不多猜出来是谁陷害的他,哼,真是他的好弟弟啊,五皇子祁修,胆子可是不小啊,偷盗玉玺与覃国勾结只为陷害他,是不是该说谢谢他这个王弟太看得起他啊,该死,竟然一时不慎着了他的道。
可太子更是明白他不能将这件事捅出来,让皇帝以为他为了自己脱嫌而诬指祁修就不好了,更可能会被祁修反咬一口……
那就从他身边的党羽下手收拾,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墨家两人。
那墨家当时可是倾向祁修一派的,墨桐也是与祁修交好,这回又是让墨家那两人去寻玉玺的下落,不收拾他们收拾谁。
他也是动身回京城了。算算到京城的距离,那两人一定是会在他之前到达京城的。
太子飞鸽传书,令下属想办法将谢琴儿也弄到京城,反正到时候墨家人都得死,谢琴儿是怎么来到京城的,也就不重要了。
于是,在谢琴儿被墨才送到庄子上没几天,就有一个男子去找她。
谢琴儿一见来人正是那日救自己的劲装男子,十分感激,就要请他坐下。
男子却是阻止了她,只道:“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啊,好。”谢琴儿虽然意外但还是答应下了,和掌柜的说要出去一下。
“姑娘请。”
来到,男子很干脆的表明了来意:“姑娘,我家主人有话想告知姑娘。”
“你家主人?”谢琴儿很是诧异,她也不认识什么大人物啊,这素昧平生的,有什么话要和她说。
“是,关于,姑娘上次被绑架的事。”
听到这里,谢琴儿身体一僵,上次被无故绑架的阴影还深深地烙在她的心里。
可她也想知道墨才他们为什么要对她下毒手:“好,多谢。”
“那明日我会来接姑娘去京城。”
谢琴儿回去之后,和掌柜的说了要出趟远门,这时候墨才他们已经动身去京城了。
谢琴儿不是墨家的人,而且墨才叫人送谢琴儿来时并没有说不许谢琴儿出去,掌柜的没有道理更没有身份阻拦她去哪,谢琴儿肯和他说一句,已经是人家知礼了。
谢琴儿见到了男子所说的主人,不过这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人就是饕国太子。
“姑娘坐吧。你知不知道墨才为什么会令人绑架你?”
自她被绑架的那日,太子令人在她面前刻意误导她时,谢琴儿就开始怀疑墨才了。
谢琴儿小心翼翼地猜测道:“是因为她不许我接近墨桐公子?”
啊,合着她对墨桐有意思,怎么还有这事?
他的嘴角一阵抽搐。这不给他添麻烦吗。
太子呵呵一笑道:“这倒不是关键。”
“那是为什么……”
“他们去覃国是寻找饕国玉玺的。”
谢琴儿心中发凉,不住地摇头:“可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偷盗的玉玺。我,我也没有……否则也不会被他们救下了。”
太子见她开始害怕,又给她添上一把火:“他们对你绑架不成,所以借故将你送得远远的。”
“不错,不错……”
“姑娘你猜,他们会不会就这么放过你啊。”
谢琴儿瞪大了眼睛看向太子,这话的意思是他们还会对自己不利?
太子见她已经相信了,笑了笑道:“或许是他们在说什么重要的话时,你恰好路过,被他们发现了。”
“我什么也没有听到过啊。”谢琴儿觉得委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听到什么隐秘了。就因为这么个子虚乌有的事情就要杀她?!
她难受得攥紧拳头:难道墨才墨桐就是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吗?不会的,不会……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不要紧,事关玉玺的隐秘,那都是,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你又不是他家的家奴,不会泄露秘密,只要你有听到的可能,你就难逃一死。”
他的话冷清清地敲在谢琴儿心头,原来是这样吗。
她开始着急了:“那我,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死啊……”
太子一笑,将要怎么说教给了谢琴儿,要她记好,到时候去御前作证。
这时候谢琴儿才知道她面前的这人是太子。
谢琴儿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救她,只要她的姓名能保住就成。
她能猜到太子是有自己的目的,但他既然要她作证,就是不会害她的。
也只能算她歪打挣扎,太子倒的确不是丧心病狂之人。
皇后冷眼看着发生的一切,一言不发。
一个谎话需要更多的谎话来圆,而谎话说得多了也不会觉得说谎有什么了,谢琴儿说着说着也安定下来,不似开始时的瑟瑟发抖。
普通人刚见到上位者时哪有不紧张,她若是不害怕不发抖那才不正常呢,慢慢地面对久了自然恢复平常,一直抖就更是装出来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人又不是毒蛇猛兽,皇帝倒不疑有他。
“不错。”皇帝点点头。
“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吗?”皇帝看向兄妹二人,他不会因谢琴儿的一面之词而下结论。
“回皇上,我们从未做过此等大逆之事,连这般心思都不曾有过。我们与西北王何怨何仇,为何要陷害于他?”
“儿臣曾请墨才公子到帐一叙,却是被墨才公子拒绝,奚落了一番。”太子的口气听上去活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太子邀请墨才一事皇帝收到过密报,他当然知道,只是当初密报之中并没有提到墨才对太子是个什么答复。
皇帝情感的天平开始偏向太子,他在想或许他错怪了太子呢,太子原本已经是太子了,尊位已极,待他百年之后大位自然要传给太子,他根本没有必要做那些惹他厌恶的事……
“原来是这样,墨才公子想必是不愿和太子在同一个阵营的。”
皇帝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墨桐不发一言,一直是墨才在说话。
“皇上,我……”
“好了,今次的夜宴就到这里吧,众位先回去休息吧。朕累了,也要换回去歇着了。”
大臣们谁敢寻思饭还没吃饱这回事,皇帝都下了逐客令了,大臣们都是知道的皇帝是想先把他们打发走再处理这两人,谁敢不走呢,留在这当出气筒吗?
于是齐刷刷地站起来告辞:“是,微臣告退。”说完便秩序井然地离开了。
——
“皇上,臣妾也告退了。”皇后终于开了口,在中秋晚宴上说了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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