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功夫后,二人一狗回到了怡红楼前。
福禄街一番折腾,只剩下两个时辰零一刻了。
常风让虎子蹲在在楼前,二人进了怡红楼。
已是午夜时分。怡红楼一楼的客人们已经散尽。各自搂着相好去了二楼、三楼的香房拥香窃玉。
小丫头打着哈欠,捧着两双趿拉靴来到了二人面前。
小丫头明显有些不悦:“怎么又是你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也不见你们找阿姐们。”
徐胖子是怡红楼的常客,相当于后世的会所金卡。他认识这小丫头。
徐胖子哄她:“小玉儿,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我这朋友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小丫头不甘示弱:“怎么不懂!我见过客人从跟着阿姐进房,到穿好衣服出房,只用半盏茶功夫的呢!中间好像还洗了个澡。”
徐胖子笑骂道:“人不大,懂得还挺多。”
换好了趿拉靴。值夜的龟公迎了上来:“徐爷,真不好意思。一二等的姑娘今夜都有客下牌子了。”
“只有三等,上了年纪三四十岁的。您将就下?俗话说,老”(只可省略号,不可言也)
徐胖子问:“赛棠红下牌子了嘛?”
龟公答:“下牌子了。”
徐胖子面露愠色:“哪个不长眼的,敢跟老子抢女人?让他滚。”
龟公露出为难的表情:“徐爷,您是公爵家的世子,又是锦衣卫的上差。”
“若是哪个做生意的、混街面的下了赛棠红的牌子,我们替您撵走也就是了。”
“可今夜这位您恐怕惹不起啊。”
徐胖子问:“我就不信,在怡红楼还有老子惹不起的人?谁?”
龟公答:“你们锦衣卫南镇抚司的杨光祖杨千户。”
徐胖子怒道:“不就是个吃软饭的嘛?老子老子老子还真就惹不起。”
杨光祖,南平郡主的仪宾。
仪宾,郡主丈夫也。后世有些电视剧胡编乱造,编出“郡马”、“县马”等贻笑大方的词儿。
其实,驸马是驸马都尉的简称。历朝历代都只有驸马都尉,不存在什么郡马都尉、县马都尉。
二十年前,杨光祖靠着这层宗室关系进了锦衣卫。
这几年南平郡主跟万贵妃交好,认万贵妃当了义母妃。杨光祖沾光成为了锦衣卫八大千户之一。
他效力于南镇抚司,因南镇抚使出缺,他几乎代行镇抚使职权,专管本卫法纪。
常风插话,对龟公说:“我跟徐爷商议下找什么样的。”
随后常风将徐胖子拉到一边:“不妙。今夜咱们得想法子,把杨千户从赛棠红的房间里弄出来,才能拿住赛棠红审问。”
徐胖子道:“难啊。如果对杨千户用强,算是下属冲撞了上司,上司大如天啊!按家规要杖八十。”
“他又是管本卫法纪的。能有咱俩好果子吃?绝对是用心打。”
大明杖刑,分“打”、“着实打”、“用心打”三种。
“打”只伤皮肉,不伤筋骨。
“着实打”伤筋动骨。
“用心打”,受刑之人十死无生。
尺度掌握在施刑人手里。
徐胖子又道:“再说,冲撞了他,今晚的事就露了底,难免让督公、指挥使闻到味儿。”
常风思索片刻后,微微一笑:“我听说,南平郡主是头母老虎。”
“如果让南平郡主知道她丈夫背着她外出打野食。她不得带着人来怡红楼抓奸?”
徐胖子竖起了大拇指:“常爷,你真是缺德带冒烟儿。”
常风道:“你在这儿呆着。我立马去南平郡主府。”
常风换了鞋,今晚第二次离开怡红楼。
龟公走了过来:“徐爷,您朋友怎么走了?”
徐胖子一脸坏笑:“啊,他啊,下面不行。不用莫卧儿神药,怕是要白花钱。”
“今晚来得急,忘带药回去取了。我在这儿等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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