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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河:“…………”
他一撂窗帘,在同事们惊讶的目光中急匆匆走下楼。
同事们趴在窗口偷偷看,只见陈导很快走到楼底下,从桑莲馨身后看热闹的人群中抓出一个身材挺拔的青年来。
他脸被遮着看不清,但气质非凡,站在一群大爷大妈之中就如同鹤立鸡群。
陈河攥着莱因哈特的胳膊,没好气问:“好看么?”
莱因哈特点头。
“有多好看?”
莱因哈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轻轻地在他耳边道:“王八蛋陈河,你抛下我们母子俩,欠了八年的抚养费!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朵,那柔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似乎撩拨到心里去。
陈河:“!!!”
“停!!!”他深呼吸。
这谁受得住?
莱因哈特于是笑了一下,问陈河:“好听么?”
陈河:“……”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下次再说给你听。”
陈河背后一毛,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觉得莱因哈特在威胁自己,虽然没证据。
“等等,”陈河牵着莱因哈特的手楼上走,他转移话题:“我什么时候抛弃你们母子俩了?子是谁?”
说着他看了眼莱因哈特的肚子。
莱因哈特见状嘟囔了一句:“真要生也不是我生。”
“你说什么?”
“没什么,”莱因哈特道:“子不就是银河军团吗?它可是你和我的心血!”
说着他又道:“你抛下我们母子俩,一走就是七八年,你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你还我血汗钱!还我血汗钱!”
陈河:“…………”
他恨不得堵住莱因哈特的嘴,让他别再学吴德家那只母老虎了。
于是,说做就做,陈河俯下身,用自己的唇堵住了莱因哈特没说出口的话。
他含糊到:“我还你还不行?你还想要多少?”
长达一分钟,一吻结束,莱因哈特用拇指抹掉唇边一抹湿润,殷红的唇角向上翘起,道:“不够。”
“……”
陈河有种中年老男人结束一天辛苦的工作后被迫交公粮的感觉。
还没结婚多久,但他感觉自己已经遭遇了七年之痒。
陈河嘟囔:“我怎么觉得你来我们华国之后活泼了不少?”
“可能是这里风水好吧。”莱因哈特垂下眼睫,笑了笑道。
陈河没多想,他一抬头,感觉到数十道目光从办公室门口看向自己,“嗖嗖嗖”的,探照灯一样。
同事们挤在楼梯间门口,不好意思地看着被陈导推在楼梯上亲的青年。
半晌,小刘代表大家道:“您、您是莱因哈特少将?”
“嗯。”莱因哈特亲切地点头道:“你们是陈河的同事?”
“对对对,没错。”大家激动地看着活生生的莱因哈特,正想推举出个代表找他签名,莱因哈特问:“你们看过我和陈河的结婚证了吗?”
“……没。”
“想要看看吗?”
“……那,就看吧。”
话音未落莱因哈特立刻从自己卫衣侧面的口袋里掏出两本鲜艳的红本本,在众人面前摊开。
同事们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少将似乎和自己想象中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不同。
他们:“恭喜恭喜。”
“光恭喜就完了?”
莱因哈特矜持地暗示:“我听说你们华国人碰到结婚这种大喜事是要随份子钱的。”
同事们:“……”
他们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工位上,裁红纸的裁红纸,包红包的包红包,同时用悲愤的眼神看着陈导。
凭什么都遇见从异界拐了位少将回来结婚这种灵异的事情了还要随份子钱?陈导这是给冰清玉洁的少将灌输了多少封建糟粕?
莱因哈特低头,小声对陈河道:“我们这个月的房租有了。”
陈河想起早上那个由房东打到旅行社,又通过基地安保转接到自己手机里的电话。
房东道:“小陈,你已经欠了三个月房租了!留在我这里的押金上个月已经全部扣完!就算你现在是大明星,有公安局的人给你做担保,也不能拖欠租金啊!”
“今天晚上再交不上房租我就要强行收房了!”
陈河看了眼自己的支付宝,又数了数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忧伤地对莱因哈特道:“说好带你住基地外边的,既然来了华国,要不要尝试点不一样的人生经历?”
“比如?”
“睡马路牙子、或者桥洞下面,伴着烧烤的香气入眠,再被城管的喇叭声叫醒。”
莱因哈特:“……”
“我会想办法养你的。”他最终道。
陈河当时是不信的,他心想莱因哈特初来乍到,连北京市的路都没摸清楚,靠什么养自己?
但现在,接过同事们一沓沓红纸包好的份子钱,陈河估摸了一下分量,心中有底了。
他心想难道自己穷了这么多年不是因为不努力,而是真的没有赚钱的天赋???
……
与此同时,结束了例行讨债业务的桑莲馨收起横幅,呸了一声,把大喇叭往肩膀上一背,走向公交车站的方向。
半路上她突然被一个穿着黑衣服、戴口罩,看上去鬼鬼祟祟的男人拦住。
桑莲馨:“你干什么?我喊人了啊!”
“哎等等等等,”男人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低声道:“你想发财吗?想把害你老公丢工作的那个陈河搞倒吗?想移民去米利坚吗?”
“怎么说?”桑莲馨安静下来。
“只要这样……这样……再这样……”男人吩咐了她几件事情。
桑莲馨也不傻,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我可不能白替你做事,你至少先把定金付给我!嗯……一万,不,两万!”
大占星师古德金:“……”
他想了想,肉疼地加了桑莲馨好友,给她发了个微信红包。
“两百,再多发不出去了!”
桑莲馨:“行吧。”
等她略带失望地走远了,古德金给总部打了个电话,汇报了自己一天的工作成果。
“他收了我的名片,不过被陈河从中打搅,给撕了……对,不过我早有预料!”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个陈河是个穷鬼,华国政府对他一点也不好,连房租都交不起。以我的经验,这种人最好策反。再给我一周时间,绝对能说服他们俩投奔米利坚,或者至少把两个人从中分化,让来自异界的少将先生自己忍受不了这样贫穷的生活,投奔自由民主的米利坚!”
“对!相信我!”
“什么……经费的事情?”古德金搓了搓手心,看着街边来来往往的出租车,最终不情不愿地走向地铁站的方向。
他道:“再忍忍?还要忍多久?米国总部什么时候能把我们的经费批下来啊?我下个月房租都要交不起了!”
“什么?睡办公室?!Fuck!”
古德金骂骂咧咧地走进地铁站,没注意地铁站门口一名戴着红袖章嗑瓜子的老太太已经用犀利的眼神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遍。
她拿着手机,看似在和老姐妹聊天,实则拨通了片区民警的电话。
“对,又是那个人,他已经在地铁站门口进进出出三趟了,嘴里还说洋文。”
“以我半年内成功举报掉三个犯罪团伙的经验判断,这小伙子要不是个神经病,那就一定藏着什么大秘密!”
“什么?继续观察,必要时联络其他片区的同志,共享情报?好嘞!”
大妈手指一点,古德金戴着口罩的照片已经被分享到一个名叫“京城四大神秘组织”的微信群里。
朝阳群众:收到。
海淀网友:收到。
丰台劝导队:收到。
西城大妈:收到。这个小伙子好像有点眼熟,等我回去查查!
“查到了记得将情报及时共享啊。”地铁口大妈吩咐了一句,继续坐回小马扎上嗑瓜子,磕着磕着她觉得嘴有些干,于是放下瓜子织起了毛衣,深藏功与名。
阳光灿烂,透过地铁站顶端的玻璃幕门照耀着大妈胳膊上的红袖章,红袖章看上去似乎更鲜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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