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刚响了三声，一个年轻秀丽的女子小跑着出来，老远就在打招呼：“四小姐！您来了！”
苏默颜笑道：“梅香，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四小姐，叫我名字就行了。”
“那怎么可以！您是二少爷的救命恩人，又是三少爷的医生，三少爷说您是端木家最小的孩子，排在他后面，那就是四小姐。”
“我只是搭了把手而已，哪里就是救命之恩了？端木那么说，不过是跟我客气，你们还当真了。”
“少爷说是，那就是。我必须遵从！”
“败给你了，随你们好了。端木呢？”
“在书房。您要是早来，还能见到君少爷，他刚走。”
“没关系，我和他经常见。你帮我把卧室的熏香点上就去休息吧，谢谢。”
端木剑霜有点喜悦，又有点烦乱的声音飘了过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没看见说话的人，苏默颜也不找寻：“我若不来，你该如何安睡？”她脱下外套挂在客厅的衣帽架上，抬腿上了二楼。
端木剑霜从门外一丛高大的绿植后出来，头发凌乱，眼神涣散而不安。等他走到房门口，苏默颜已经换好了衣服，等着给他做检查。
“是不是只有我生病了，你才会来看我？如果是，我愿卧床不起。”
“又说疯话！卧床不起，你是想累死我？我最近跟着林医生学习，已经忙得脚打后脑勺了。拜托你健健康康的，别来凑热闹了。”
“好好的怎么想起学外科了？”
“就是想万一哪天你和君少受伤了，我不至于束手无策。”
端木剑霜把手放在书桌上：“之前我们受伤吓倒你了？”
苏默颜的手搭上他的脉搏：“吓倒还不至于，担心是有的。”
端木剑霜不说话，只撑着脑袋靠在沙发上。
过了片刻，苏默颜展颜一笑：“无大碍，就是血气不太畅通。你少熬夜，多休息，吃清淡点。”她拿出一颗药丸递过去，“把这个吃了。”
端木剑霜二话不说就嚼碎咽了。
苏默颜笑道：“倒很听话。不怕我给你下毒？”
端木剑霜冰冷的眼里有了笑意：“你若想要我的命，跟我说就是了，何必要下毒这么麻烦？”
“下毒才不麻烦呢，分分钟就搞定的事。所以，你和君少在外面餐饮时，切切不可大意。这药你留着，心烦意乱，无法入睡时就吃一颗，切不可过量。我回房休息了，你也早睡。”
端木剑霜黯淡的眸子瞬间亮了：“你不回去了？”
“今天有点累，不想动了。”苏默颜沉默片刻又说，“我和浩楠分手了。”
端木剑霜的眼睛越发明亮了，语气却淡淡的：“你很难过？”
“没有，只是觉得对不起他。端木，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没资格爱别人？”
“怎么会？被你爱上的人，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是吗？”苏默颜苦笑，“可我怎么觉得，被我爱上的人最是不幸。”
“所以你才逃避和无双的感情？”
“不然呢，我怎么办？若我没办法陪他到老，就不该让他承受失去我的痛苦。”
“无双未必会这么想。”端木剑霜玩笑道，“要不你考虑我？我会待你百般好。”
苏默颜打了个寒颤：“你拉倒吧！你妻子的那个位置，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虎视眈眈，一不小心，就被吃得尸骨无存。我可不要每天都活在算计和担忧中。”
“你也太小看我了！”端木剑霜眼神凌厉，“谁要敢动你，我绝不轻饶！若你不喜欢生活在端木家，我可以跟随你的脚步，以你喜欢的方式生活。”
“你舍得你坐拥的一切？”
“这些对我来说只是身外之物，而你却是我生命的全部。”
苏默颜一呆：“你何以如此待我？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这样的情分。”
“我们的情分，又岂止这些？只要你愿意，我愿意跟你天涯海角，四海为家。”
“谢谢你！与浩楠的相遇，让我明白了一件事：不是彼此相爱的人，是没办法牵手共度余生的，起码在我这里不行。我若要嫁，必定会嫁给爱情，绝不会退而求其次。”
端木剑霜叹道：“无双何其幸！”
“也何其不幸！我跟他之间，隔着千山万水。终究有一天，我们会惨淡收场。”
“你对感情太悲观！”
“我没办法乐观。你认不认识萧暮雪？”
“认识。她和二哥情同兄妹。”端木剑霜望向窗外，将自己的哀伤藏进了黑魆魆的夜色里，“那姑娘，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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