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起来？你说得轻巧！要是能好起来，她早就好了，又怎么会拖了这么多年？浩楠，妈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抛开健康状况不谈，默颜是个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姑娘，我很喜欢她做我儿媳妇。可想到她的身体，我就无法接受。丁家几代单传，不能到你这里断了香火！”
“结婚的目的不是为了传宗接代！默颜不能生孩子，我们就去领养。世界上有那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还愁没我们的么？”
“领养的孩子怎么能跟自己的孩子相提并论！不是自己的血脉，终究是外人。”
“领养的孩子当然就是自己的孩子！妈，这么多年了，您一直催我结婚，可等我想结婚的时候，您又不答应！身边来来往往那么多女人，唯有默颜，是我真正想娶的，我想娶她为妻！我不在乎她的身体不好，我不在乎她不能生孩子，我只要她陪在我身边！只要她陪着我，我就开心，我就快乐，我就觉得人生美好！若娶的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婚姻不过就是一纸协议，我要来何用？”
“人这一辈子，不可能只爱一个人！总有一天，你还会遇见更好的人，你还会去爱，又何苦为了一个生死难料的女人作茧自缚？譬如湘君，她哪点不比默颜好，哪点不比默颜强，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她？”
“湘君？湘君是什么都好，是什么都比默颜强，只可惜，她不是默颜，我不爱她！”丁浩楠的声音颤抖着悲伤，“我也告诫过自己，不要太爱她了，说不好哪天她就不在了……可只要想起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我就满心欢喜，我就想把所有的爱都给她。倘若这一生不能跟她在一起，我的爱情，也就死了。”
“你说破天我也不会同意！活在这世上，没有谁能活得随心所欲，谁都有逃不开的责任和无法改变的命运。你有责任在身，担负着丁氏集团的未来，你得接受你的命运。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不要再来跟我讲。”
“好吧，既然您铁了心了，我也无话好说。只是，您有您的决定，我也有我的坚持，您也别想着要我改变！”
“浩楠……”丁丽梅尖利的嗓音听起来特别刺耳。
苏默颜推门而进：“浩楠，原来你在这里，害得我好找。”
丁浩楠跪在地上，颓丧而慌张：“你……你怎么上来了？”
丁丽梅把头扭向窗外，不去看苏默颜。
苏默颜轻声说：“抱歉，我无意偷听。谢谢你如此待我，我已无憾！”
丁浩楠愁肠百结：“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娶你的！”
苏默颜扶他起身，目光温润：“阿姨说得对，我们都要听。”她捂住丁浩楠的嘴，不让他说话，“你的心，我一早就明白。只是我这半条命，实在无法陪你走完人生。与其将来面对覆水难收的绝境，倒不如趁现在还来及，就此结束，于你于我，都是慈悲。”顿了顿，她又说，“想那日你我初见，你问我用的是什么香，我总是想不起它的名字。就在刚才，我却想起来了。那香，名叫魂：悦我心者，魂之所依，情之所系。你就是我的悦心者，遇见你，我心足矣！我不喜欢分手时撕心裂肺的哭闹，我想优雅地离开，请你不要挽留。”
丁浩楠哭道：“不，我不要跟你分开，我不要！”
苏默颜自顾自地说：“今生今世，我都会将你珍藏在心，永不相忘！你珍重！”
丁浩楠的身子晃了几晃，热泪长流。
丁丽梅的眼里闪过一丝恻隐。
苏默颜默立片刻，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阿姨，谢谢您从前的关爱。保重！”她快步出了门，下楼去了。
身后传来丁浩楠压抑的哭声。
大厅里歌飞舞动，热闹非凡。夏米拉和沈安馨换了新的舞伴，正在斗舞。
江井禾还是依偎在苏凌枫身边，听林湘君和姚慕白聊天。
苏默颜笑着说：“浩楠还有事没处理完，等下就来。湘君，这些人你应该都认识，帮忙招呼着。”她又对苏凌枫说，“梦芽刚才打电话说猫咪想我了，让我这就过去。你告诉安馨，晚上我不回去了，住梦芽家。”她将众人或迷惑或探究的目光抛在身后，步态端庄地出了大厅，向停车场走去。
要是没有这锥心刺骨的风，夜色还是很美的。苏默颜趴在方向盘上，久久没有动弹。去息园么？无事可忙；回别苑么？无人等候。认识的人那么多，竟没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生死难料么？谁说不是呢！我这样的身体，可不就是生死难料？大概君少就是不肯承认这一点，才迟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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