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掀起一场狂风巨浪。
路过马场的时候,希恩听到了嘶嘶的马鸣声。他看见有人驾驭着一匹黑马在这用木栅栏围着的圈子里痛快得驰骋,没有鞭声,没有吆喝,那人只是象征性地握着缰绳,那匹黑的发亮的骏马就会按照他的想法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希恩静静站在那里,温凉的太阳已经落到与他视线齐平的位置,在那最后一片浓烈的金色暮霭里,他看见那人骑着马披着烈焰似的光直面地冲了过来。
一切发生得突然又离奇。希恩没有来得及避让,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亲眼目睹了那一人一马以流畅完美的弧线划过他的头顶,轻巧地落在地上。
“我已经好久没骑马了。”赫莱尔轻轻拍了拍马背,他坐下那匹以好斗凶狠出名的纯血战马就像孩子一样听话地停在了希恩的不远处。
薄凉的残阳斜斜地照在赫莱尔的脸上,修长匀称的青年挺直着腰背以傲慢懒散的姿态坐在高高的马背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希恩。希恩望着那张完美无暇的面孔,他能从那双玫瑰色的瞳孔中看见面容有些僵硬的自己。
他忽然思索起这个世界的神明是不是都有着如此欺诈性的样貌,他们明明站在高处不屑地嘲笑着世人,世人却还能从他们嘴角里臆想出圣洁美好的赞语。
“神明也需要骑马吗?”希恩淡淡说。
“不要以你的印象来判定神的模样,”那人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我曾经就是神明,你也不了解我,不是吗?”
希恩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听出赫莱尔话中的讥讽。那天晚上的对话算是不欢而散,如今已经快半个月过去了,赫莱尔见到他的第一件事依旧是回击。争吵斗嘴没有任何意义,这种时候希恩也就当作没听见,不会你来我往的计较。
“你现在出现是要告诉我什么事吗?”希恩问。
“人类,我不是你饲养的信鸽。”赫莱尔露出不满的神色,“我只是因为契约来通知你一些必须知道的事,这是叫神谕,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赫莱尔的神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你安排奥斯卡做的事已经有头绪了,如你猜测的一样,小姑娘在那过得很差,几乎每天都有机会,奥斯卡询问你他行动的具体时间。”
“你们之间可以联系?”希恩没有给出答复,而是先提出了一个问题,“你去见过他了?”
“你的问题也太多了吧。”赫莱尔撇了撇嘴,他当然没见到奥斯卡,不过他不想让希恩知道自己无法离对方太远这件事。
这事说出来有损颜面,弄得他像只被木桩拴着得小狗似的。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们联系的手段是否安全。”希恩说。
“奥斯卡是我忠实的信徒,神明听到信徒的祈祷不是很正常的事。”赫莱尔冷笑一声,“所以不会有字据,不会被听见,你大可放心。”
“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希恩点点头,若有所思。
“这是神明与信徒间的羁绊。愿意效忠信奉我的人很多,也不缺你一个。”赫莱尔微微扬了扬下巴。
赫莱尔话中频繁带刺,希恩发现这种情况往往发生在赫莱尔不满他某些行为的时候。
听着这话中的意思,希恩微微蹙眉,他有些怀疑赫莱尔似乎还在对他向玛尔斯效忠的事耿耿于怀。
“我没有向任何人效忠。”希恩再次解释了一遍。
“放心,契约不限制你的信仰自由。”赫莱尔说,“你信仰谁,效忠谁都可以,当然,如果你选择的对象是光明神,最好保守好这个秘密,不要让我知道。”
希恩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放弃了解释,将话题转向正事,“这个计划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玛尔斯最近在调查一些事情,他派去的是他的心腹兰伯特,可见这件事极为重要隐秘,我的初步猜测或许与其他几位继承人有关。”
“我想过几天这件事就会有一个结果。如果调查出来的原委是与弗恩殿下有关,我们就将时间定在下周。”
“下周?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具体点。”
“我现在也不法定出具体的日子,要看女王陛下将自己的诞生宴要安排在什么时候。”希恩说,“那段日子整个帝国会安排法定休假。”
“诞生宴?”赫莱尔皱眉。
“没错,麻烦你通知一下奥斯卡公爵,如果一切顺利,时间就暂定在那天晚上吧。”希恩低声说,“在女王的诞生日放下第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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