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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会注意的。”希恩淡淡望了眼劳,示意对方在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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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恩,你真的要见…我的母亲吗?”坐在马车上,艾瑞克斯呼出一口气。
马车停在了空地上,他们已经来到地牢的出口。希恩坐在窗户边,两只狰狞的巨兽石像与他对视,那条歪歪扭扭的石阶通道延伸下幽暗的地下,隐约闪现的火光呈现出惊悚的氛围。
“夫人,出来了。”驾车的劳忽然大喊了一声。
笨重的铁链门缓缓打开,阴冷的气流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一个消瘦惨白的女人缓缓攀上石阶。艾瑞克斯和劳已经冲下了马车,希恩还坐在远处静静观赏着女人狼狈费力的模样。
“母亲,您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呢?竟然这么早就妥协了。”希恩嘴角不可见的上扬,他原以为皇室让这位女魔导师甘愿戴上监控器要耗费不少的时间,没想到连半个月都不到对方的意志就屈服了。
希恩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他不慌不忙地走下马车,准备鉴证女人自尊彻底粉碎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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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维多利亚抬手遮住了眼睛,在昏暗潮湿的环境待久了,她还不能马上适应外面强烈的日光。
亨利大公让她先遵循法庭的判决,军方里面人脉有限,等出了地牢后会再想办法帮她周转。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地牢里的时间让一分一秒都无比难熬,因为她是贵族女性,军方没有对她动用任何严苛刑法,但是只要她一天不签署那份《危险魔法监管请愿书》,注射进她身体里的麻醉药剂就不会停止,事到如今除了相信亨利大公的话,暂时选择妥协,她已经没有其他的出路了。
她放下手,无意间瞥见了自己左手拇指上的黑色戒指,一股难以抑制的恶心感从她的胸腔涌出。
玛丽·维多利亚停下脚步,弯下腰干呕起来。
“母亲,您怎么了?”艾瑞克斯的声音从上方响起。
“艾瑞克斯。”玛丽夫人连忙捂住了嘴,她强忍下自己呕吐的**,放松了表情缓缓抬起头来。
刺眼的阳光下,有两个人影正站在高高的台阶俯视着她,一个是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另一个则是……
她杀不死的梦魇。
金发青年静静地站着,没有声音,没有动作,只是站在台阶上看着她……她从那道淡漠的目光里看到了……隐匿的笑意。
他在嘲笑,他在嘲笑她此刻跌落尘埃的处境。
玛丽夫人一步,一步迈着颤抖的腿爬上阶梯,艾瑞克斯跑下来想搀扶她,却被她用力地推开了。
“母亲?”艾瑞克斯站在那愣住了。
玛丽夫人的脚步越来越快,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早该死在烈焰之中的青年,她冲到了男人的面前,抬手打在对方的左脸上。
啪。希恩没有躲开,他选择承受了下了玛丽夫人这充满愤怒的一巴掌。
“母亲,您做什么?”艾瑞克斯赶了过来,横插在两个人中间,扭过头,“希恩,你没事吧?”
“没事。”希恩轻声说,平静地抹去嘴角被女人指甲划出的血迹,“看来夫人的精神还没有恢复。”
“希恩·卡贝德你是废物,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永远是一个无用的残次品。”玛丽夫人恶毒地诅咒着,“你和那个女人一样卑贱。”
“抱歉,希恩你能不能先回去……”艾瑞克斯听着自己母亲粗鲁的咒骂,脸上只剩下羞耻难堪,“我……”
“艾瑞克斯你是我的儿子,你怎么能给这个贱种道歉。”玛丽夫人的声音几近疯狂。
“母亲!够了!”艾瑞克斯忍受不了,他转过头低声说,“够了,求您了,母亲,拜托您……拜托您,不要这样……”
艾瑞克斯愣住了,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的母亲正在用看仇人的目光看着他。
“母亲……他是我的朋友。”艾瑞克斯喃喃地说,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他看着母亲再次高高举起手,不过这一次巴掌没有落到他的脸上,希恩在半途拽住了女人的手臂。
“松开!”玛丽夫人厉声说。
希恩像是没听见,目光扫向女人的指尖提醒:“夫人,您还戴着戒指。”
“放手!贱种!”听到戒指,玛丽夫人血液翻腾,声音变得更加尖锐。
“刚从地牢出来,您难道不觉得疲惫吗?”希恩望了眼对方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针孔,“还是好好睡一觉吧。”
希恩的声音就像有魔力一样,难以置信的,艾瑞克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忽然安静了下来,接着就像喝醉了一样,失去意识昏倒了。
“母亲,母亲……”艾瑞克斯抱着妇人,抬头茫然地望向希恩,“你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凝神药剂而已,刚刚才做的。”希恩沉默了一下,“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艾瑞克斯望着青年的背影张了张嘴,最后有点落寞的低下头。其实他刚刚的话没有质问的意思,他根本没觉得希恩会伤害自己的母亲。他只是……被突然变故吓到了而已。
“我真是蠢透了。”艾瑞克斯很自责,他内心懊恼,然而眼下他无法找希恩解释,和劳一起将妇人送回玫瑰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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