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满宇站在水龙头前,用冰凉的冷水冲了把脸。
发生车祸的时候,他就没以为自己能活,身体里的自我防护系统让他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在他以为自己必死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回到了高中课堂。
他回到了七年前。
水沾湿了发梢,他随意地抹了把脸,少年气中透着一股明朗,一米八六的身高,最大尺寸的校服裤硬生生被穿成了九分裤,鼻梁高而挺,水滴顺着脸颊流进了校服的衣领里,侧脸弧度很好看。
他扶着水池两边,看着里面自己的倒影,并不真切,重生的这些天来,他总是时不时想起上辈子。
他对自己这张明显稚嫩了不少的脸很熟悉,陆行云最喜欢他这张脸,会在情动时描摹他的鼻梁,一直到喉结。他会让一切细微的和那个人相似的小习惯融进自己的骨髓里,就连临出门前自己忘了一个吻,陆行云都会掰正他的脸让他亲一下才肯让他走。
“满哥!”
肩膀被人一拍。
骆满宇从记忆中脱出,他回过头,鹏飞递给他一瓶橘子汽水,冰镇过的凉气直窜掌心。
他大剌剌地开口:“那边围了一圈儿校外来的小粉丝,你这人气可真够高的,这是这周第几波了?”
骆满宇接过汽水,扭开盖子。
他前几天在清吧兼职的时候,弹唱的一首歌被人录了下来传到了网上,一个大v转了之后播放量极速上升。这段视频没火之前他在学校就很有名,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外貌,另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打架很狠。而现在他更是闻名全区,甚至有人专门从校外来看他。
“你不去看看吗?”
骆满宇灌了几口汽水,解解夏日燥热的暑气,冷淡道:“他们都是一时兴趣,过会就走了。”
鹏飞摇头,长吁短叹:“哎,我要是这么受欢迎,早就谈恋爱了。”他拱了拱骆满宇的肩,“说真的,你真的不想谈恋爱吗?”
骆满宇扭紧了水瓶盖子,眼神被恋爱两个字微微触动。
“不想。”
他上辈子谈过一场,那场连恋爱都算不上的骗局让直接对陆行云这三个字过敏。陆行云看着是真爱他,所有人都这么说,就连骆满宇自己都信了,可陆行云周围人都知道,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一个被调.教过后和正品越来越像的赝品。
他想起来陆行云在车祸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就觉得钻心的疼。
骆满宇不怪谁,只怪自己识人不清,以为在污水里挣扎抓住了救命稻草,却被现实狠狠扇了一耳光。
陆行云说他喜欢听话的,懂事的,骆满宇挨个照做,认怂低头,不打架不闹事做一切他喜欢的事情。
为什么这么乖呢。
大概率是缺爱吧。
从家庭中受到的伤害从陆行云那得到了弥补,所以他越陷越深。正因为如此,他在知道这一切都是个谎言的时候,架构起来的爱情观瞬间崩塌。
这辈子,陆行云就靠边去吧,爱情也靠边,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才是他该做的,至少别一次次和自己的梦想背道而驰。
他走向篮球场的位置,现在是放学时间,四周不少零零散散回家的学生,暮色渐渐笼罩四合,天也快黑了。
鹏飞跟在他旁边跟着他一起走,他真羡慕骆满宇,人帅就算了,腿还长,一步抵自己一步半,他得走快点儿才跟得上他:“等会咱们再打场篮球,打完再回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今天还去兼职吗?”
骆满宇的书包就放在篮球场旁边的座椅上,他走在夕阳的暖光下,懒洋洋道:“周末去,周一到周五我没时间,学校留的作业太多了,写不过来。”
听见骆满宇这句话,鹏飞错愕:“我去,厉害啊。你什么时候好好学习了,这不像你的作风啊,你们班那个小班长不是挺好的帮你写作业吗?你用得着写吗?”
鹏飞跟骆满宇不是一个班,他在隔壁15班,不过他和14班很熟,每个同学都认识。
骆满宇眉头皱了皱:“你从哪听见的谣言?”
这下轮到鹏飞讶异了:“这不人尽皆知吗?”
骆满宇重生回来,对上辈子的小事情印象模糊。不过他总觉得没这回事,他就算记得再不清楚,也知道自己的为人。
他不可能让别人帮自己写作业,他都直接不交,哪来的人帮自己写作业。
已经走到篮球场了,他将这回事抛至一边,和鹏飞还有守在篮球场的那一帮子同学打招呼玩一场。
天色渐浓,篮球场逐渐亮起了灯光,而同一时间的A市,那段在酒吧驻唱的视频又被按下了播放键。
陆行云从来没有看这类视频的习惯,他坐在真皮转椅上,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刚到的新货。
这是一把最新型号的便携袖珍手.枪,属于自动装填手.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然实用度不如旧版,但在手感上做到了一流水平,关键时刻用来救命没什么问题。
看视频的人是蒋瑞雪,陆行云的至交,这段视频是他偶然从网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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