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高秘书悄悄看了一眼自家少爷,瞧着他依旧淡淡的一言不发,心里有了数。
“徐主任,不是我们不通情达理,实在是我们秦家也就这么一个金贵儿子。”他皮笑肉不笑的,“贵校既然不想管,那我们就自己寻求公道了。”
他蔑然地看了看林桦,嗤笑一声:“听说这位同学将来打算考师范院校的体育专业?等明年高考完了,各大院校招生的时候,我们一定会记得,找媒体多多曝光,哪家学校可千万别瞎了眼,招收了这种歹毒的孩子去为人师表啊!”
……
9班教室里,课间。
阮轻暮愕然地看着白竞:“秦渊瘸着去办公楼了?”
早上在全校人面前还好好的,这又是为了什么装瘸子呢?
白竞神秘地压低声音:“听1班的人说的,说是课间有家里人来找,就一跳一跳地去了!”
方离坐在前面,不安地扭头看着阮轻暮,小声问:“秦渊同学……有事吗?”
阮轻暮皱着眉:“他就是……”
话到嘴边,又忍住了。万一呢,会不会真的有什么病情反复,又或者这两天遇到什么事了?
正疑神疑鬼着,忽然,黄亚就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声音响亮:“爆炸消息,爆炸消息!”
“什么事啊,快说!”前排的男生急着问。
“我刚刚去办公室补交化学作业,路过教导主任办公室,我的妈呀,里面可热闹了!”
黄亚眉飞色舞:“1班秦大佬是富二代都知道对吧,艾玛我刚刚才见识到,人家有多壕!林桦那傻逼,拉了他妈来闹,结果秦大佬家里直接来了一个什么经理、两个律师,在办公室里说他们家少爷被蓄意谋害,要起诉呢!”
“哇~~~”教室里一片惊叹,男生女生都侧着耳朵,又笑又惊讶,“真的叫少爷吗?豪门秦大少哎!”
“然后呢然后呢?”
黄亚嘿嘿直乐:“秦家的人说不仅要起诉,还要找媒体把那段录像曝光,呼吁关注青少年犯罪什么的。”
“我靠,这叫青少年犯罪啊?帽子有点大了吧?”
黄亚一瞪眼:“人家律师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管呢!”
“哦哦,那也对,反正扣帽子不花钱!那林桦他们怎么说啊?”
黄亚撇撇嘴:“还能怎么说啊,吓得脸都白了,刚刚还说叫学校严惩打他儿子的凶手,现在又哭着喊着求秦家的人了,说放过她儿子什么的,切,不要脸!”
“就是,不要脸!往我们阮哥脚下扔东西怎么不说了?”
阮轻暮抬起眼,默默地看着黄亚。
“秦渊在那儿?”
黄亚使劲点头:“也在办公室呢,冷着个脸站在那。啧啧,那架势,简直十足的霸道总裁范儿!”
阮轻暮坐在座位上,半晌不说话。
……
学校教学楼外,校长和教导主任把高秘书一行人亲自送了出来。
“请务必转告秦总,对于这事,我们一定会慎重处理的。”教导主任尴尬地赔着笑,“林桦的家长也怕得厉害,拼命认错,求你们网开一面呢……”
高秘书不动声色地打着官腔:“再说吧,我们回去看看医生怎么说,还要最终请示一下秦总。”
他又接着说:“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看对方家长的态度。真心认错的话,也不仅仅是对我们家少爷了,他要害的人是别的同学,也得取得别人的谅解嘛。”
“应该的应该的,他们知道利害。”教导主任连声答应。
林桦他妈虽然又泼又无赖,可是又不是真的傻。
谁敢真惹这么蛮横的有钱人家啊,就像他们说的,打官司耗上你几年,再在高考时弄点新闻出来,人家有权有钱,随便动动手指,还不把林桦他们家给整得生不如死?
高秘书走到校门口,和两位律师客气地道别,坐上了自己的车。
对着前面的司机说了手机里的地址,很快,车辆驶向阮轻暮家所在的街道。
……
晚自习,一片繁忙景象。
期中考试越来越近,就是下周一的事儿了,所有的教室里都没有了平时交头接耳的聊天,有人在蒙头做卷子,有人在紧张地复习以前的错题集,有人在拼命背单词。
阮轻暮低着头正在做题,身后,黄亚从后门进来,悄悄凑近了他。
“阮哥好用功哦。”
阮轻暮在数学卷子上遇阻,正有点焦躁,被他这么忽然冒出来,手里笔一顿,就在试卷上戳了个洞。
他抬脚就踢黄亚:“说了多少次了,不准在我后面说话!”
黄亚早有防备,胖乎乎的身子灵巧一跳:“我闪,我闪闪闪!”
阮轻暮实在受不了他的幼稚,瞪着他:“卷子做完了么就这么浪?”
黄亚理直气壮:“哪里浪了,去放一下水嘛。阮哥最近猛干数学啊?”
阮轻暮望着卷子上的几何体,冷冷地说:“不行吗?”
“行啊行啊,抓紧学数学,不要偏科啊!”黄亚拱拱手,一溜烟地跑回了座位。
阮轻暮狐疑地看着他,前面的白竞回过头,好意地点醒他:“阮哥揍他!他下注买你这两门考不到前一百。所以希望你语文和英语考烂一点!”
阮轻暮:“……”
他都把这茬给忘了。
他恹恹地瞪着卷子上的圆锥体,胡乱画了几条辅助线,忽然拿起手机,飞快地拍了一张照片。
点开微信,他咬咬牙,发了过去。
“不会做。”
没有回答。没有像以前那样迅速秒回,更没有带着笑意的回应。
他越来越焦躁,抓着手机就想关上,可是犹豫半天,终究舍不得,还是放软了口气:“那个……你能教教我吗?”
依旧没有回应。
手机微信的页面安静又冷漠,那朵自己亲手送出去的桃花头像似乎再也不会亮起来似的。
骗子,说好了不会做可以请教他的!
阮轻暮沉着脸,忽然狠狠地把手机彻底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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