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班的,这种场合看着他这种压着自己班的外班男生,再帅也看着不顺眼,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我又没PS,都是高清直出,谢谢。”
傅松华扭头,悲愤地直接掐住了身边的男生:“说好的照片呢?!我们前方将士在流血流汗,你们后勤连张帅图都跟不上,叫别的班的人抹黑我的英姿!?”
他一边说,一边手疾眼快,点了那张方离的照片存了下来,再劈手抢过一袋零食,跑到了方离旁边。
“给你。”他龇着雪白的牙笑,小心翼翼地剥开巧克力,撕开酸奶盒,递过去,“补充一下能量,待会儿能跳得更远的!”
方离正默默独自一个人活动着脚踝,看着递到眼前的东西,没有接。
“不用了。”他低声说。
傅松华讪讪的,手僵在半空,半晌才丧丧地嘟囔着:“那你加油啊。”
方离看了看他那那失望起来的脸色,犹豫着解释了一下,“吃太饱,顶着胃,运动起来不舒服。”
“哦哦,有道理。”傅松华恍然,“你胃口小,跟只猫似的。那你跳完了再吃,我给你留着。”
另一边,1班的男生扯着嗓子叫:“体委你站在沙坑边摆个pose,我给你拍张帅的刷屏!”
傅松华忽然伸出手,拉着方离,扭头冲着同学叫:“来,给我俩来张合影!”
“咔嚓”,照片完成,笑容定格。
上午的太阳渐渐升到了半空,变得更加耀目。
灿烂阳光下,清风吹过来,掠过少年们飞扬的黑发,也掠过他们流着汗水的脸颊。
肆意又热烈,多情又温柔。……
1班的后勤点,秦渊一边拿着计分表,一边叮嘱着宣传委员:“傅松华的最终成绩只要出来,就把名次填上,立刻送去广播站。”
他们班的宣传委员是个文静的姑娘,连连点头:“嗯嗯,已经写好了,这是今天第一个出成绩的项目,我们一定要拿下!”
秦渊点点头,低头看了着手腕。
家里虽然有好几只他爸给他买的手表,价格不菲,适合他这个年纪的男生佩戴,可是他几乎从来不戴。
今天开运动会,看时间的场合多,他才摸了一只运动风的限量电子表戴上。
手腕上的表盘已经指向了九点五十,广播里再次响起了催促:“高二组男子短跑100米的决赛运动员,请立刻去报到,谢谢!”
秦渊忽然站了起来:“你们在这看着,我去一下,马上回来。”
他身边的男生赶紧点头:“哦哦,老大你要亲自去看老傅啊,我估计你跑到那边,成绩都已经出来了,刚刚群里说,他已经跳完了第三次,成绩是3.09米,妥妥的第一!”
秦渊没说话,迈开长腿,向着操场另一边,快步飞奔而去,越跑越快!
“哎?我们老大去哪儿?老傅跳远在南边啊!”另一个男生疑惑地问。
“切,老大文雅,去尿尿,不好意思直说。看不出来老大憋的很急吗?跑那么快!”
……
100米从来都是田径最受瞩目的项目,激烈又好看,高二6班的那个体育生练的就是短跑,去年高一时的100米成绩就超过了高二组的第一名0.5秒以上。
跑道尽头,6班的啦啦队已经早早地守在了那边,整齐划一地叫:“林桦林桦最牛批,脚踩高二全年级!全、年、级!”
赛场边,8名进入决赛的高二男生已经全部站在了赛道上,活动脚腕的、压腿拉伸的、蹦蹦跳跳的,一片热闹。
裁判老师足足来了九个,一个负责发令枪,八个分别负责八条赛道的掐表。每一位旁边还另外配了一个学生辅助掐表,最终算平均成绩。
没办法,100米的成绩太容易受计时误差影响,时间短,速度快,万一相差不到零点几秒,肉眼不易分辨,往年出过几次计时争议,现在就越来越严格。
白竞抱着阮轻暮的衣服,没好气地看了一眼6班的人:“切,神气什么。”
阮轻暮懒洋洋地在地上做拉伸,修长的腿左右压下,位置极低,白竞看着看着,忽然有点狐疑:“体委你劈叉好厉害?”
阮轻暮还没回答,旁边的唐田田忽然小声尖叫起来,声音有点抖:“啊啊啊!方离,方离立定跳远得了第三!!”
阮轻暮猛地一抬头,愕然看着她:“真的?”
唐田田刚刚在女子100米直接就被淘汰了,一直在关注着各个群里的消息:“你看,沙坑那边的消息,还有高一的学妹在打听他是谁呢!”
阮轻暮定睛瞥了一眼,忽然抬起头:“去找他的宣传稿,快!”
唐田田一愣:“什、什么?你还写了他的?”
牛小晴赛前哼哧哼哧憋了一堆稿子出来,刚拿去给体委过目,就被阮轻暮毫不客气全否了,一夜之间赶了十几篇宣传稿出来,得奖名次和姓名都空着,说是万一有谁得了奖,就往上填了立刻送广播站,可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写方离的跳远啊!
阮轻暮摆摆手:“别耽误时间了,快去!”
唐田田慌忙地应了一声,拔腿就往隔壁的女子铅球场地跑:“牛小晴,牛小晴!咱们班的稿子……”
白竞目瞪口呆地看着阮轻暮:“体委,你还提前写了方离?你未卜先知啊?”
阮轻暮自己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我就是心血来潮写了一篇,这……”
这还真魔幻!
忽然,旁边一个声音响起来,粗声大气,带着讥讽:“哎呀,这不是靠溜须拍马、挤掉了刘钧的那个小白脸吗?”
阮轻暮缓缓回头,看着那个又高又壮的黝黑男生,没说话。
他扭头看着白竞:“刚刚有只傻鸟在叫,你听到没?”
白竞赶紧一本正经地接茬:“没啊,我听不懂鸟语。”
那个男生正是6班的林桦:“少装蒜,9班的,说你呢!”
阮轻暮叹了口气,斜着眼看看他:“你和刘钧什么关系啊?”
林桦猛地一拍胸脯:“老刘是我哥们儿,我们一起打球的,他早就和我说了,呸,就你那些手段,恶心!”
阮轻暮也不生气,瓷白又精致的脸上带着种最叫人冒火的轻蔑,笑笑地看他:“哦,物以类聚啊。”
林桦大怒:“你说什么?”
四周各个班的运动员和啦啦队们都停下了笑语,伸长了脖子往他们这边看。
怎么回事,6班的短跑冠军和9班的新体委赛前就杠起来了?
不过没记错的话,那个阮轻暮前一阵不是还瘸着吗,校园里经常能看到他拄着拐杖,慢吞吞地走呢?
“我说你和他是一路货色。听不懂?”阮轻暮扩了扩胸,慢条斯理,声线清亮,“那一丘之貉、沆瀣一气、狐群狗党、狼狈为奸、同流合污……你喜欢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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