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若他们真有不可告人的计划,琉尾洲如此,他们势必会非常激进。
前去调查的情兽族人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特意派一人回来早点告之鄢枝情况,便于应对。
晏沉这边亦差不多时间收到琉尾洲传回的消息。
不过他派暗部去查已是一个月前的事,马的脚程无法与情兽一族相比,所以消息滞后到这几日才传回。
“圣池枯涸,皇家怪病,十之**速老而死,琉尾洲人亦多干涸枯死,场景甚诡异,此地或有怪力乱神之事。皇家幸存者,皆一夜失踪,无迹可寻。”
晏沉将纸条烧掉。看来皇家不是失踪,而是举国来了沇国。
琉尾洲面临灭国之危,为了生存,怕是要拼尽全力得到他们想得到的东西。
红渊死地。
晏沉垂着眼,神色不明。
红渊确实有能救琉尾洲的东西。
红渊也确实有能改变情兽的东西。
只不过,红渊之门事关整个人类未来的命运,打开的代价,非一族一国能承担。
它能解一族一国一时的困境,但殊不知,一旦打开,或许是更大困境的开始。
晏沉一个人坐了半晌,谢瞳走进大殿,奉上一盒子,“解药已出。”
晏沉微微抿唇,他伸手打开盒子,一粒殷红如血的药丸静静躺在盒心。
“制了几颗?”
“三颗。”
晏沉挥手让她下去。
晏沉换了衣物,进宫。
后山。
四身饕餮的标志悬空凝立,猩红威严,活灵活现,不管见多少次,此标志永远给人胆寒之感。
石壁上,丝丝缕缕的红雾冒出来,有的彼此缠绕,有的飘飘扬扬,有的停在石壁上……
红雾冒出来越来越多了。
原本他一年只需清理一次,如今……
晏沉伸出手,一缕红雾乖巧绕上他指尖,下一瞬间,红雾蓦地消失。它身边的其他红雾顺势靠近他,温顺的绕上他的手,一缕一缕消失在晏沉手中。
晏沉面无表情。
宫中进行顺利,其余部署也有条不紊开展着,鄢枝正松了一口气,阳城一条消息将她瞬间击至谷底。
有族人因毒死了。
没有到半年。只三个月。
也有族人因中毒身体虚弱,无法变形。
阳城的情况比他们预计的要糟糕太多。
但他们还没有研发出解药,不管是族内还是鄢枝,他们对解药的研究一筹莫展。
晏沉的血确实有作用,但她收集回去的血太少了,杯水车薪,连半个人都救不了。
是夜。
一道白光如流星滑过,太子府的暗士随即追去。
太子寝宫外,万籁俱静。两名暗士各立南北,五感警惕到极致,细细逡巡一圈。
今夜下了雪,四处皆白,庭院空旷,只一棵红梅老树立在门外。
没有异常。
待二人落回原处,又过了一柱香时间,红梅树下一层白雪悄无声息蠕动,转瞬消失。
一团白雪落进太子寝宫,倏尔幻化**——正是鄢枝。
她一瞬间逼近床边,手起穴定,速度极快,一把抓住他的手,正欲划破,却见其手腕上已有狰狞伤口。
鄢枝一惊,朝他面上看去,晏沉睁眼,唇上血色略淡。
难怪今天成功控制了他。
他身体比平日虚弱,没有反抗心思。
鄢枝转瞬飞走。
她来得快,走得也快。两个人只对视了一眼,连话也未曾说,但晏沉仿佛心情极好,嘴角带笑。
又过十日,同样是雪夜,鄢枝再次落进太子寝宫,点穴、握腕、放血——
她眉头紧拧,手指上的气流无声收回。她咬牙按了按,血丝渗出——伤口不是假的。
她瞪他一眼,气流重新凝于指尖,面色冰冷,一副“你死活与我何干”的无情样子,却偏偏,偏偏就定在那里,半天没有下手。
晏沉看着她,心中一软,手指对腕一划,伤口崩开,鲜血瞬间流出。
他从她腰间取出小瓶,悬于腕下,一小股血流滴落瓶中。
他笑了笑:“妇人之仁。”
鄢枝心下一痛,反唇相讥:“自然没你心狠。”她盯着他血肉模糊的手腕,心里烦躁不堪,不知他在做什么,十日了伤口竟然还红艳艳如同新生。
更令她愤怒的是,一小瓶接满后,他竟然又换了一个小瓶,欲再相接,鄢枝一把拂开瓶子,小瓶子砸去墙上,瞬间四分五裂。
她转瞬飞走。
手腕上的血滴在床上,晕开朵朵红梅,晏沉慢吞吞扎好伤口,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一笑。
宫内。
皇帝又一日没早朝,不仅没早朝,连床也起不来。
妘画和妘诗光溜溜躺在他身边,玉体横陈,美不胜收,老皇帝的手流连忘返。
有心无力,摸摸也是好的。熹帝一边摸,一边对陈忠道:“替朕去看看。”
陈忠躬身:“是。”
他走出殿外,身边跟着安顺,二人一前一后,快步走向金銮殿。
二人走到殿外,陈忠道:“在这里等着。”
“是。”
文武百官在殿下等待,陈忠进去,高声道:“今——日——不——朝——”
百官行礼,依次退下,有官微不可闻摇摇头,有官叹息一声。
安顺低眉颔首,安静躬身在殿外,只看到一双一双鞋履从面前走过。
等所有鞋履划过,陈忠并没有随后出来。
安顺又等了一刻钟,陈忠才不疾不徐从金銮殿走出,二人往明光宫而去。
接下来几日,俱是如此。
后皇帝终于懒洋洋上朝,陈忠守在殿外,安顺身份不够,没有跟着一起。
下朝后,安顺找到当日当值的太监们,一群人躲在假山后赌钱,安顺输了一次又一次,其他太监们高兴得合不拢嘴,拉着他要再来。
安顺扯回袖子,清声道:“不了不了,我师傅今天站太久,膝盖疼,我要回去给他揉揉。”
这些太监都知道他师傅是谁,闻言笑道:“难怪陈总管疼你,是个可心的。”
安顺叹一口气,“也不知道我师傅站了多久,一个时辰还好,揉揉也就过了,若超过一个时辰,他的腿呀,可能要疼上好几天呢!”
其中一个道:“刚好一个时辰,皇上今天正好卯时进的金銮殿,下三刻各大人陆陆续续出来,过了一会儿,我们皇上才打着哈欠离开金銮殿,像是在里面睡着似的。”
“是的嘛。”另一个道,“卯时钟响,皇上上朝,酉时钟响,皇上离开。陈总管和皇上一起来的,确实刚好站了一个时辰。”
安顺吁出一口气,放心了似的,“那就好,那就好。”果然又多呆了一刻钟。
安顺又多观察了几日,日日如此。
不管是皇帝亲自上朝还是陈忠受令罢朝,两个人都会额外在金銮殿多呆一刻钟。
鄢枝收到宫内来信,信上只有三个字——金銮殿。
鄢宝出现在她身边,眨眼:“这是什么?”金字一晃而过,鄢枝已经用内力将它化为粉末。
她一愣,没想到宝宝会出现。
宝宝也没想到她会将纸条毁尸灭迹,也一愣。
鄢枝忙道:“不是,这只是一个看消息的习惯而已。”
鄢宝笑了笑:“知道啦!”
鄢枝看着他,总觉得宝宝最近的笑容不如原来灿烂,她担心道:“你若不开心,或者感觉如今承受的东西太重,你告诉我,我们可以叫别人来做。”
宝宝笑容滞了滞,他抱住她,神色难辨,“我可以。”
鄢枝拍了拍他。
宝宝扬起头,眨眼问她:“刚刚是什么消息呀?”
“鄢莺传来的,说活动资金不够了。”鄢枝送安顺进宫,谁也没告诉,曾经有个人教她——狡兔三窟,两明一暗,暗计不宣,私行之。
竟然获得难以预料的进展。鄢枝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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