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太短, 她只学了定身一招。然看着棠篱一动不动的样子,她开心动了动手——一招就够了!
她从身后环抱住人,满足地蹭蹭, 十指纤纤, 好奇地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棠篱呼吸一顿。
梨胭红嘟嘟的小脸贴在他背上, 她深深吸一口气——她喜欢棠篱,更喜欢棠篱被她抱住的时候。
他会变得好香好香,令人食欲大涨。
梨胭的手渐渐往下摸,棠篱的味道愈发浓郁起来。梨胭心念一动,愈发贪心,紧紧贴着他,软声道:“你明明也喜欢, 为什么不亲亲……”她有最本能的嗅觉,棠篱每一次动心动情她比他自己还快知道,这也是梨胭虽总被拒绝但依旧想粘他的原因——棠篱的拒绝不是真心的, 他也想和她亲近。
人反正说一套做一套, 什么都要委婉,说话也曲折多意, 梨胭才不听他们说了什么,自己闻到的才是真的。
她抱棠篱的时候,棠篱是开心的。这就够了。
梨胭的手越摸越过分,棠篱眉头一皱, 怀疑她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这手法……
梨胭听着他呼吸声越来越重, 身上飘出的味道仿佛最香软可口的甜点,馥郁芳香,甜而不腻,她得意地笑,手一伸——
棠篱旋身而转,在她碰到不该碰到的地方之前连退数步,目光严厉,问道:“谁教的?!”
梨胭笑,追上前,眨眼睛,“画本教的。”玉指如葱,柔若无骨,从他喉咙滑到胸口。
棠篱抓住她的手,沉声道:“这也是画本教的?”
梨胭吐气如兰,“这是青楼姐姐们教的……”
棠篱目光一沉,“不要学这些东西!”
“骗子。”她飞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一点儿不怕他,“你明明喜欢。”
棠篱一噎。
梨胭见他没反驳,嘻嘻一笑,又要凑上去亲他。
棠篱双指如电,几下点上她身体,梨胭一僵。
棠篱垂下眼,声音疏淡:“我不喜欢。”
梨胭一愣。
棠篱看着她,眼神平静,“媚上轻佻以悦他人,青楼女子走投无路迫行之,尔何为?不知而行,行而成形,媚行难改,长之孰敬尔?”
梨胭鼻子动了动,知他真的动怒,不敢再闹,只默默看着他。
棠篱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知道这件事更多过错在己。
她什么都不懂,俱以他的反应来看可不可以做某事。他没有坚决拒绝她,一步步纵容至此。
他此刻享受她的亲近,将来就要忍受她可能对任何人都会如此亲近。
她是他教的,若再贪一时之欢,必酿苦果。
棠篱拿上一书,欲走。梨胭一慌,忙道:“我错了!”
棠篱面色宁和,然神情冷凝,道:“知错便睡吧,我去旁边房间。”
梨胭看着他,隐隐有不详预感:“以后都不一起睡了吗?”
“是。”
“狐形也不可以吗?”
“是。”
梨胭咬唇,垂目偏头,“哼,那你走吧!”
棠篱开门出去,两息后,一枚棋子破空而来,解其定身,门被合上。
梨胭变成狐狸,气鼓鼓上床——不睡就不睡,就你会生气!明明喜欢说不喜欢,还乱训人,坏蛋!
她翻来覆去,白色的毛毛滾得乱七八糟,狐狸瘫在大床中央,夜半三更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梨胭醒来,习惯性一滾,“啪嗒”一声掉下床——“呜……”
人呢?
她从地上跃起,化作人形,这才想起昨晚二人已经分房睡了,她揉了揉手臂,出门。
乌锋已等在庭院中心。
她飞身而去,蹲步起势,肃然道:“来。”
霎时间刀光剑影,叶飞花扬,一黑一白两个人影闪电交错,俱是全力拼之。
乌锋眉目冰冷,左手一剑直破而去,右手化气为掌,朝右侧拍去。
梨胭直面其剑,抽身不及,只能朝左一闪,却正好对上其掌,电光火石之间,一枚白子从旁横出,与乌锋之掌直对,白子一震,乌锋往后退了退,梨胭借此一息,往后一倒,从乌锋身下滑过,险险躲过一掌。
白子落地,顷刻化为粉末。
棠篱咳了咳。
他一身二心法,平日里用乌锋所教,身体还算受得住,今日情急之下,原本的内力突发,一时没有抉择。
丹田处翻江倒海,面色一时难看。
梨胭脚步一顿,见他面色沉沉,心中一怵,偏过头,“再来。”
棠篱在石桌前坐下,忍下一口腥甜,一时无话。
两个人默过这一阵,话口难开,一上午都没说话。别扭便蔓延开来。
梨胭不觉得自己有错,棠篱刻意冷之,二人开始了从未有过的冷战。
比武依旧每日都比,棠篱依旧每日“点到即止”,梨胭心中有气,把所有心思放在武功钻研上,修为蹭蹭上涨。
过了七日,梨胭内功心法已到八层,她兴高采烈地跑回后院,正欲与棠篱分享成果,走到半截,一下子想起两个人已经七天没说话,脚步慢下来。
她几日前便不气了,然每次见到棠篱,也说不清在别扭什么,棠篱不开口,她也不愿开口。
她站在书房门外,耳朵动了动,听到里面翻书的声音。
算了,他从不问她练得如何,她又干嘛非跑来特意说?
梨胭咬唇,转身眨眼消失。
一息后,门开了,棠篱立在门口,庭院里风声萧索。
梨胭极速掠过无数林间小道,面纱紧贴其面,勾勒出精致万分的侧颜,“咻”声一过,人已十丈开外。
她飞进城,落入一香喷喷的楼里,想也没想,径直打开某一房间,道:“我要去楚都!”
房间里,衣衫半褪的鄢月媚眼如丝,正伸手解一白面书生的腰带。
梨胭一呆。
书生粉嫩俊秀,原本便羞得满面通红,梨胭突然撞开房门,更令他羞愤欲死,忙抓住腰带,慌张下床,又穿鞋又正冠,对床上的鄢月连连作大揖:“姑娘赎罪,小生无耻!”又对梨胭连连作揖,不敢抬头,“小生罪过,小生罪过……”狼狈逃走。
鄢月慢悠悠扯回衣物,嗔她一眼:“来得也真是时候!”
梨胭咬唇,“我帮你捉回来?”
鄢月把衣服穿好,闻言一笑,“算了,什么时候吃不是吃。”她舔舔嘴唇,邪媚一笑,“拒得越厉害,吃起来越香。”
她转过身,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梨胭哼一声,“没有他,我一个人去!”
鄢月瞧她一眼,“一个人去?”
“对!不要他!”
鄢月倒一杯茶,勾唇一笑:“闹别扭啦?”
“他无理取闹!”
鄢月噗嗤笑出声,“是怎么了呢?”
“他不要我亲他!”
这不还是之前的问题?鄢月“哦”一声,“不亲就不亲呗。”
“可我想亲。”梨胭眉头紧紧绞在一起,不高兴,“我就想亲他,每天都想亲他。”
鄢月一顿。
梨胭气鼓鼓:“他明明也喜欢我亲他,一亲他就会发出好闻的味道,偏偏不要我亲,还生气。为什么?喜欢就亲呀,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鄢月又是一顿。
“你们接吻了?”鄢月两根手指勾在一起,又转来转去,“这种?”
梨胭点头。
鄢月脑子一黑,对自己的推理能力产生了怀疑。这男人怎么总做反转之事,猜也猜不到!她已经猜错好几次了!
她瞧了梨胭一眼,美人不可方物,顾盼之间倾国倾城,她脑里更是搅成一团——还光接吻!简直侮辱她情兽一族美色!
鄢月活了近二十年,最不耐烦人世的情情爱爱,亦不想和什么人刻骨铭心,这辈子只想睡睡俊俏小生,亲亲热热一阵,腻了便江湖不见,对情之一字,了解,但不甚了解。
她从不插手他人感情,人各有志,不必互相说服。但鉴于梨胭什么都不知道,她总会多问一些,十分克制地建议两句。
“你为什么想亲他?”
梨胭奇怪地看着她:“就是想呀,哪有什么为什么?”
鄢月凑近了,笑着问她:“你想亲我吗?”
梨胭和她四目相对,先摇头,又点头,道:“没什么想不想的,可以亲。”
鄢月红唇艳丽,吐气如丝:“深吻哦。”
梨胭眉头皱起,往后仰了仰:“不想。”
“只想亲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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