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茶，哈里斯什么时候能倒一杯酒给我。

薇薇恩抱怨着端起茶杯，一路上叨叨咕咕的低语，让她口干舌燥。

哈里斯习以为常的笑了笑，只是缺了门牙的笑容总是有些不太美观。他既不同意也不反驳，将薇薇恩喝干的茶杯再次倒满，只是这次不再是冒着热气的茶水，做完这一切后斜着眼看了看旧塔的顶端。

薇薇恩原本抱怨的小脸瞬间灿烂起来，端起茶杯先是呡了一小口，瞬间被味蕾传来的感觉所陶醉，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片刻后清醒过来，做贼似的看了看旧塔的顶端，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后赶紧大口的将茶杯里的液体喝光，完了还不忘伸出舌头将嘴角舔一舔。

够意思！薇薇恩向哈里斯竖了竖大拇指。

哈里斯笑了笑，收了茶杯抱着茶壶消失了。

薇薇恩想要再来一杯的愿望落空，原本因为高兴飞起来的眉毛一下坠落，撅着嘴朝哈里斯消失的方向跺了两脚。

罗兰登上旧塔的顶层。

顶层原本的穹顶不知什么年月已经消失，遗留的只有四周残缺不全的墙体。

古丽尔站在这个露台上远眺着，不知道透过黑暗与迷雾，在这个女巫的眼中能看到什么。

与想象中的不容，古丽尔曼妙的身材绝对是两世为人的罗兰所见之顶层。女巫原来也可以这么美，原以为按照老弗莱的穿搭，与他相称的是满脸皱纹牙齿漆黑的巫婆。

你带来了他的口信？古丽尔转过身，空灵之音从皓齿红唇间响起，只是这什么声音听不出任何情感。

他说他很遗憾。这是罗兰想了很久的口信，老弗莱并没有真正的口信留下，但是罗兰迫切需要以此为借口让古丽尔为他占卜一次，为他指明奥卡的方向，否则茫茫荒野他怎么可能找到奥卡。

至于伪造留言这种可耻的行为，罗兰并不在乎，何况在老弗莱关于女巫古丽尔遮遮掩掩的记忆里，罗兰读到的最多情绪便是遗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并没有说谎。

还有呢？

古丽尔转回身，她的眼内仿若有万千繁星的深夜，深远看不见边际。

他死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罗兰还是讲出了这样的事实，老弗莱这样层次的人一定有着屏蔽推测与占卜的能力，否则古丽尔也不用见罗兰便能知道他的近况。

露台上陷入安静，古丽尔站在旧塔顶层被夜风吹乱了及腰长发，她看见薇薇恩走进营地，看见哈里斯偷偷给她倒酒，看见两个人孩子般的向她张望，看见薇薇恩满足的舔舐嘴角。

她的嘴角一面上扬一面低垂，一面是苦涩一面是甜蜜，两种情绪在那张精致的脸上同时出现，她是百变女巫古丽尔，伤心时风见犹怜，高兴时不可方物。

你的前路被层层迷雾遮挡，我看不清。古丽尔回过神红唇开启。

能看清楚的便不是未来，事实上我对它并不感兴趣。

罗兰恭敬的回答，内心里他何曾不想从古丽尔这得到一些关于未来的只言片语，可是古丽尔既然这样说，就证明自己的未来确实并不怎么光明，这其中多半有巫医之书的遮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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