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这几天闷的慌,加上三伏天里有一些太阳屋里便闷热的很,走两步身上都要起一层汗来。
不过当下的时宜不同往年的时宜,先前的时宜并不晓得热与冷是什么,毕竟她那是不过是一个让人放在高台供着的白玉,只有些许意识,起初是听得见声音,后来看得见人,也晓得这家主人是谁,常来探看它的雍容华贵的女人是谁。时宜以为它这样虽然是玉身,但了解红尘人间事物是正常事情,不过有了自己的意识便是想法了,时宜常觉得无聊,期盼有人来它面前走动或者与它说说话,但是这府邸太大,人也多讲的都是规矩,它看见的会说许多话的只有这里的一个小男孩,主人,与大太太,其他便就是不说话静悄悄的小厮与丫鬟了。
那小少爷倒是听人说是身体虚弱,所以总是穿了许多,夏季里脸上冒着汗身上的衣服也是不许脱的,他的母亲,就是先前常来看它的女人,总是吝啬抱他。
这小少爷不过四五岁的样子,来了这里总是抬头看着高台供奉的玉,大概因为这一屋子的古玩,就这一个放在中间,还是有脸的人物。玉是被精心打磨过成了一尊莲花佛像。时宜记得第一次见到这小孩,他就被奶妈抱着,他指着那块父亲喜爱的玉,言语含糊道:李妈妈,为什么这玉后面刻了适宜?李妈妈让他不要指着玉,拉着他手放下,道:小少爷可不要指了,老爷的这块玉是西南那边送的,那时候老太太做寿要美玉,这玉来的正是时候,老爷当下就给它取了名,叫适宜,但听法师说这玉像阴气中,老爷就将玉像拿过来供着了。
适宜听着,想着原来自己叫适宜,她同小少爷听过几年课,认一些字,就是时与适总是分不清,想着罢了,就叫时宜。
时宜看着他们的言语,越发觉得自己无聊,它也想说说话,不过说话也是要比看的见东西要晚一些的学会,等这样的状况解决了,它就在年过半百的主人手里,心里怀着期待,因为主人总是疼爱它,这一次说话想来一点是让他快乐的。于是它便对着主人,学着是常有人进门就作揖说的话——沈老爷好!
沈老爷好。
不过是带着凉意的夜晚,沈老爷被那声音吓了一跳,一下抱着玉茫然恐惧并带着质疑的眼神到处探看,时宜当他没有听见,又道:沈老爷好!
那声音无论多好听在沈老爷耳朵里都成了一只鬼,一只鬼在叫他!那鬼还不停的叫他,叫他沈老爷,还叫他不要害怕这声音是女声,像是少女的声音带着活泼也有担忧,沈老爷没有在意那些,他只在乎声音从那里出来,这声音似乎在不远处出声,甚至像在怀里的玉身上发出的,沈老爷长叫了一声,甩手将玉丢在案台上,手脚慌乱的还往后跌了一脚,这一跤是把他从恐惧的浑浑噩噩跌醒了,他仓皇的踉跄的冲出了房门,便是再也没有进过这扇门了。
时宜奇怪的很,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那个小少爷因为大病后说不出话,前几天终于说出了话来老爷可是高兴极了,怎么现在是这般反应?时宜还期待会高兴。
时宜想大概是老爷听她说话吓到了,毕竟许久不说话的东西突然开口了,就同角落的屏风一般,平常当它是寻常摆设,可某一天在被夫人推倒在地时,时宜听见它疼叫了一声,先是让它声音吓了一跳,后是看见它身上的琉璃碎了一地,又吓了一跳。不过那屏风时宜还没有与它说话就让人抬出去了。
时宜等着主人来找它,倒是没有等到人来,却是周遭都被搬空了,沈老爷是搬出去了,搬到前院去了,这是听小厮说的。他留给时宜只有一桌案台,和终究不见天日的房间。往外头看只能看见糊纸的窗户,闻见的是渐渐浓厚的霉味,一日复一日的,时宜都记不得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但她明白一件事,便是那天开口说话的缘故——它被沈老爷丢弃了。
日子越来越无聊了,时宜是动也动不得的,她发现这些日子对有人来看望它的期盼越来越淡,甚至是无所谓了,不过相比之下想那些时令糕点会多一些时宜盯着窗想:再这样可不无聊死?要是可以出去,肯定离这里远远的。
好在这样的窘境在来年冬天就有了好转,确定冬天的是因为感觉周遭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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