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兄弟捅一刀是什么感受？徐震今天算是尝到了。

还记得有一次和闵光瀚喝酒，他问自己：做字画文玩这么辛苦，为什么不卖古玩？

徐震当时说：九成九的古玩，都是地底下挖出来的。哥们儿不想卖老祖宗的棺材本。

他以为光子能理解，没想到是自己会错意了。

舅舅？艾雨坐在一边，明显察觉到老舅身上的气息有些乱。

我没事。徐震深吸一口气，平静道：刘所，这个人叫闵光瀚，是西二环胡同小馆的老板。他也是圈里有名的倒儿爷，前些年淘老宅子发的家。

你有什么猜测，尽管说。

我能抽根烟吗？

刘锐乐了，他常在审讯的时候听到这种请求。当犯罪嫌疑人打算彻底交代了，才会得寸进尺地提这么一嘴。

抽吧，你小子之前还有所隐瞒呢？给我老实交代！

我怀疑光子早就跟麻四儿搭上线了，合起伙来蒙我呢！徐震怒道：南风阁有三成股份是光子的，他只有分红，经营不插手。我这边如果遇到上年份的文玩，会带到胡同小馆交易。就是为了避开文玩街麻四儿的那些人。

既然他是股东，为什么要这么做？南风阁倒了，闵光瀚能有什么好处？

确实没好处，但只要麻四儿能得着好处，自然会给他相应的报酬。麻四儿一直想打通国内拍卖行的关系，将手上的东西洗白。毕竟老外也不傻，知道他的东西见不得光，价钱给的都不高。如果走通拍卖行的关系，他能挣的就多了。

徐震冷笑道：光子知道我店里的规矩，也知道我的喜好。我们老家出产的歙砚，只要品相不差，南风阁一般都会收。反倒是端砚那些，我未必会要。东西不贵，收来了也一定会放在店里。当天举报一定能抓到现形。光子又不参与经营，就算南风阁倒了也不会牵连到他身上，反倒举报还有功。真是好算计。

刘锐越听越迷糊，麻老四要和拍卖行打交道，跟你的南风阁有什么关系？

我拉着书画院六位老师，还有美院半数教授，起草了一个联合声明。若有一件我国的古董，从某个拍卖行的渠道流失到国外，这些老师和他们的同门弟子，将永远不与这家拍卖行合作。声明其实没有法律效力，只能起到一个威慑力。因为有这些老师的面子在，各家拍卖行还是要掂量掂量。

徐震自嘲地叹了口气，若是南风阁倒了我被抓了，还是因为交易象牙被抓的，这个声明自然就成了笑话。麻四儿以前不知道拍卖行为什么跟钱过不去，应该是光子后来跟他说了什么。

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难怪麻老四要往死里整治南风阁。

办公室里静的落针可闻，刘锐好似第一天认识徐震，仔细打量着这个老兵。心里暗暗惋惜，这家伙怎么跑去做生意了呢？他该转业去地方啊！

艾雨倒是没那么多感慨，老舅在她心中的形象一直都是光辉灿烂的。她安安静静的没吱声，是在想乐明明他爸说的话。

老舅，听你说乐大叔还给你提过醒。假如那个麻老四想了这么一个迂回的招术对付你，他为什么还要放出话来，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他这不就得逞了么！徐震没好气道：要不你以为我这几天为什么总往外跑？江湖上讲究祸不及妻儿，只要我在外面，他要对付我就不会连累到你们。可也正因为我在外面，他们送的贼赃才能顺利进南风阁，因为李笙那小子肯定看不出来！还好你毛手毛脚的，要不咱们真就哑巴吃黄连了。

你才毛手毛脚，本姑娘这叫明察秋毫！

艾雨做了个鬼脸，将最后一口可乐抢了回来。

行了，艾雨是福星，你就知足吧！你们报案及时，暂时没有嫌疑。但也不能乱跑，需要的时候必须随叫随到，记住了？

知道，我们在家等消息。

徐震带着自家小福星去文玩街派出所，将李笙也保释了带回家。

不出意外，雅芷苑众人又准备了大量柚子叶

这次被老头老太太们强制去晦气的除了徐震和艾雨，还多了一个李笙。用徐震的话来说，这柚子叶泡澡也算是公司福利。

泡完澡，李笙还被徐震留在家里吃了顿大餐。

酒足饭饱之后，三个人齐齐趴在阳台上看星星，但只有艾雨是真的在看星星。

李笙在怀疑人生，觉得自己二十年的时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遇事慌张，还不如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

徐震也在怀疑人生，觉得自己要么瞎了眼看错人，要么赤诚太过根本不懂防备人心。

艾雨被两人的唉声叹气搅的没法好好看星星，你俩能不能坚强一点啊，多大点事！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徐震和李笙短暂地眼神交流后，开口问道：那个砚台你跟警察说是失手打碎的，实际上你一早就知道里面有东西吧？你怎么发现的？

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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