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比以往早了许多，漫天鹅毛飞舞了一整夜，往日熙熙攘攘的夜市显得异常空旷，只余下几个零零散散的摊位，光顾的客人寥寥无几。

来往过客皆是缩头缩脑，行色匆匆。

宁城是个四五线的小县城，入夜之后没有什么玩耍的地方，唯一人多的地方也就靠着五星啤酒厂大门口这条夜市街。五星啤酒厂在宁城这样的小地方算是支柱型大企业了，光工人就有四五千人，加上附近一些国营的食品厂化肥厂机械厂纺织厂，工人有上万人。每当六点以后，这边就会有许多小摊小贩来此做点小生意。

哎！程默，收摊吧，今晚肯定没生意了。一个小胖子搓着冻得通红的手，手上明显有不少冻疮，望着还在飘荡的大雪叹气。

小胖子很小，最多十岁左右，穿着一身明显大了几号的陈旧军大衣，脚上穿着一双大红色的保温鞋，鞋胶有点脱落的，隐隐能看见带着没穿袜子的小脚丫。

程默年岁也不大，十六岁，长得颇为消瘦，大冷天却穿着一身单衣，冻得直哆嗦，只得紧紧靠着煮茶叶蛋的煤炉。

再等等。

大衣给你穿吧，我先回去，两个人待在这里也没用，万一生病了又得花钱。小胖子忍着打颤的牙齿，伸手扒拉身上的军大衣。

别脱，不冷。制止了小胖，程洛皱着眉将其头上的雪花拍了拍。

程默跟你商量个事，今晚不吃茶叶蛋可行？我说话都是鸡子味。小胖子说完下意识打了个嗝，果然味道满满。

程默立马就脸黑了：蛋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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