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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破碎(第1页/共2页)

我想,我人生的前二十年,专注于徜徉在广袤的书海里,享受文学和艺术的魅力,无忧无虑过着自我的生活。对于如何忖度人心,把握人性,我像个孩童一样站在门外。

在我的认知里,一段感情从开始萌芽,到历经磨难,最终走向幸福,是必然的。男人和女人在波折中不断认清彼此的心意,在下一道巨浪打来的时候,还记得要牵着彼此的手,勇敢走下去。正如大仲马的唐代斯之于梅瑟苔丝,莎士比亚塑造的罗密欧之于朱丽叶,简奥斯汀达西先生之于伊丽莎白。

可并没有哪一本书里教会我,如何面对偷情的恋人。

阿峰拉着阿香的手,钻进仓库里时,我在心里还在为他辩白。可当阿峰说我难养活,那口气真的不像他,那么陌生,那么冷淡。

我挪着身子,想要离开仓库,即便是梦,也会让我有悲切呐喊的冲动,有想要流泪的感伤,可是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我无助地捂着耳朵,不想看,也不想听屋子里的一切。也不知是心里的冷由内往外冒,还是这冰霜一样的寒风,激的我牙齿都在激烈打颤。

屋内的火光那么温暖,窸窸窣窣的声音直要往耳朵里钻。火光中的两个影子映在墙上,那么亲昵,那么要好,像新婚的一对小夫妻。

我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跑开的,只知道落荒而逃般离开这片修罗场,把背叛欺骗变心所在里边。

那一夜,很漫长。漫长的像过了百年,我躺在稻草堆上,眼睛在厂房的穹顶逡巡,数着上边细细碎碎的瓦楞,害怕,清晨的到来。第一缕朝阳袭来的时候,我将无法骗自己的心,一切皆是梦。我必须面对这一切,真实的自己,真实的阿峰,真实的发生过的背叛。我一遍遍质问自己,到底我哪里做的不够好?阿香哪里比我好?

我如何去质问阿峰?如何形容自己看到的情境?要像司长太太去捉奸一样打扮得像一只高傲的母鸡?还是像行长夫人去拉扯情人的头发?心乱如麻。我希望阿峰还是爱的,但是爱的同时背叛,是可以被原谅的么?如果阿峰已经不爱,那么我的存在是否就变得更为可笑?转身,潇潇洒洒地离开,祝他幸福,又能不能留住彼此的体面?

吃早饭的时候,那对男女在门边出现。他们一前一后,走回到自己的铺位。骆文杰许是看出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到我身边拿起碗帮我排队打饭。

早餐的饼依旧是玉米饼,那个我吃下去就硌的慌的玉米饼。可这次,我大口大口吞咽进喉咙,似乎也没平日里那么艰难。直到吃完早饭,文杰都坐在我身边,却没问什么。我很感激多话的他在此刻竟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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