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梦玖觉得，这世界真的是有趣极了。
可就算被林允儿道破手中刀法的来源，梦玖也不会承认。
无论怎么说，林允儿毕竟是黑衣卫。
就算一时停手，梦玖的身份也经不住细致的盘查。
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隔着手上带着拳套的嫁衣傀儡，梦玖手持细窄腰刀，脚下缓慢移动，呼吸深重。
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恍若病娇一般，沉寂在自己世界中，对林香灵展开唾骂的林允儿的一举一动。
凛冽的寒风还在继续。
刺骨，阴寒。
不远处的半开放的南门，已经有不少听到风声的人，加入逃离将军城的大军。
或许是因为方才剧烈的生死搏杀，梦玖的额头也沁出了些许汗水。
汗水被寒风一吹，转眼就变得冰冷，滑落眼中，更是刺激的梦玖眼睛有些酸涩。
可就算如此，梦玖也是强挺着不曾放松警惕。
投鼠忌器。
没有换上十几二十层经得住盘查的身份，梦玖着实有些不愿对黑衣卫下死手。
只是小打小闹还好，一旦要了黑衣卫的命，他们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疯狗，什么叫做杀戮，什么叫做人命如草芥。
什么证据？
黑衣卫不需要，若是他们死了人，只要安上一个怀疑就能对江湖中人展开杀戮。
身为曾经精通杀伐战阵的虎秽军，倘若不是恶心这群鬣狗的手段。
就算他们人多，梦玖也有的是办法将他们在这小巷肃清干净。
一刻钟之后，病娇状态的允儿终于从沉浸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允儿那从梦玖手中修改过的秀美容颜，微微一侧，低垂。
双手上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遮掩手中动作的云岫。
搭配着紧身的黑衣卫衣衫，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林香灵，林香灵
嘻嘻哈哈当年的耻辱，有朝一日我总要收回来才是！呵呵呵
你以为打败了我，踩着我的一切离开林府，就能让我放下？
我跟你说，痴心妄想！
既然找不到你！那就先从你的钉子开始动手！能在三年前就安排到这里，一定是对你非常重要的人吧！
是的吧！
是的呀一定是的呀嘻嘻哈哈哈！
在梦玖的视角看来，林允儿恍若被玩坏的阿黑颜少女一般。
病态，娇纵。
一边毫不在意的用着不大，却能被进入铸骨境的几人听到的，一边用说不上笑还是哭的语调，反复癫狂。
‘这是她内心的伤疤。’
在这些自说自话飘荡入耳的瞬间，梦玖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有些武断，但是此刻却已经来不及多想。
石破天！给我拿下他！他的手，摸过本夫人的脸！
林香灵那个臭裱纸的钉子，本夫人不稀罕！
病娇声中，林允儿突兀的正常开口，不仅如此，还搬出了这群黑衣卫应该知道的身份。
喏。
沉稳，憨厚的回应，音色中，还带着些许南方的口音。
这是不打算伪装了！
悉悉索索
就看到石破天一手抓住被嵌入边缘的墙头，单手一按，便从墙上落下。
浑身的碎石，沙尘看似狼狈，实际上却没有真正的伤筋动骨。
脚尖挑起先前掉落在身边的长枪。
嗖
带着不算重的劲风，朝着梦玖袭来。
都是行伍中人，一南一北，便用枪术决出个高下。
小夫人说让你死，我拦不住，但是你若是能赢，我能给你一个体面！
言语铿锵有力。
但是什么是体面？马革裹尸而已。
不过，眼前这人似乎好像是误会了什么。南北？
嗤皆是土鸡瓦狗而已！
我虎秽军不灭，尔等皆是不入流！我虎秽军一灭，一个个的就变成不下虎秽之勇。
回想起那一日戈壁上的醉饮，梦玖收回腰刀，接过长枪的手，有些微紧。
土鸡瓦狗之辈
梦玖的声音低沉，却毫不遮掩对石破天的蔑视。
来！
铛
金铁交击之声传来，缠斗之中，两人的枪尖恍若冒出火光。
几个开合过后。
嘭
一声巨大的闷响声过后，石破天心口的衣襟炸裂，与梦玖手中长枪同出同源的机关长枪从中折断，扎进他的心口附近。
噗·
一口血雾喷出。
嗦
重击之下，石破天被折断的长枪穿透，直直的钉在墙上。
看那位置，似乎隐隐约约的，同之前被挂画的位置一致。
咳咳
这边的
石破天大口大口的咳血。
红色的血雾喷洒，铁锈一般的腥气，顿时四溢开来。
该怎么说，方才从这墙上下来的时候说话有多硬气，这会反差之后就有多凄惨。
叮叮
一记重击将石破天重伤之后，用长枪荡开意在阻断梦玖继续追杀的弓箭之后。
小巷内被先前比斗绞起的横风骤然停滞。
身体恍若一张长弓，以右脚为力，左脚微微踮起，浑身脊椎大龙绷劲，手握长枪距离枪头两尺附近。
枪尖倾斜，微微朝天，恍若引而不发的箭矢，伴随着飘散在空中的血雾，充满了血腥和压迫。
我是不能杀你们，但是不代表，我不能打断你们四肢筋脉，把你们钉在地上！
嗬嗬嗬
被折成两节的长枪，钉在墙上的石破天，口中嗬嗬的吐着鲜血。
夹着着些许被打破的碎肉吐出，那模样，说不出的凄惨。
嘻哈哈哈有意思！真的是太有意思了！梦先生真的是好气概！
竟然敢向我亮出锋刃！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知不知道我未来会嫁给谁？
区区钉子就敢口出狂言？
你知不知道！就算是她林香灵在本夫人面前，她都不敢这么无理！
看起来依旧是病娇的模样，可是莫名的，梦玖却感觉眼前的林允儿有那么一丝不太对劲。
‘搬出了夫人的头衔，这是怕了？特意强调林香灵，难不成方才的画面，唤醒了她什么童年阴影？
不过，这么一看的话，林香灵的身份应该也不单纯。
至少，能压住林允儿，她身后应该也有靠山才对。
罢了，现在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眼下恶了这病娇，还是早早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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