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倒是有的。

按部就班的学习，以至到死都没在灵学时代溅起浪花。

更遗憾的是，他对面的女孩，这个被他这个大叔恬不知耻叫了十几年的姐姐，正蜷缩在地面，瑟瑟发抖，吓得魂不附体。

这样下去，多半会同他一块赴死。

傻婆娘，别像蛆一样在地上拱来拱去啊，站起来，跑啊钟可逆驱使不了身体，只能在心中呐喊。

而下一刻，一支银色长矛落下，贯穿了钟磬雪的身体，钉入地面。

这支长矛来的很突兀，以至于钟可逆都愣了。

悲伤还未在心湖潋开，现实中的一股力量秋风扫落叶般，将钟可逆刮到了十几米外。

这一下的痛苦相当剧烈，主要是头先着陆，本就脆弱的颈椎也步了脊椎的后尘。

不过，姿势的变化，也让他看到了掷出长矛的凶手。

凶手正是其中一名特警。

除此之外，黑裙女子裸着玉足，半浮卧于空中，正接受另一名特警的跪拜。

不就是之前向游客耐心解说旧日文明的女导游？

没有穿戴臃肿的飞行设备，就能凌空，这很离谱！

灵学时代并不意味着可以踏空而行。

人的‘精气神’十分有限，甚至不足以让人达成飞檐走壁的效果，除非借助飞行设备。

一位特警虔诚的匍匐在地，询问：

尊上，祭品媒介阵法已准备妥当，可否开始‘原初天启’？

女导游双臂张开，笼罩在窟窿斜射下的晨曦光柱中，对两名特警轻点臻首：我将开始沟通现世的上苍。

下一刻。女导游体表钻出无数根银管，长而细，前端尖锐，闪耀着幽暗的光点，如同信号天线一般，开始向不可知的领域传递信息。

之后，那些不幸没有被秋风刮起而留在原地的游客。

退休教师夫妻高中生情侣单身狗，没有一个幸免，和钟磬雪一样，逐一被虚空中降下的银矛刺穿，钉死在地面，不得动弹。

甚至连哭泣都做不到

随后，以女导游为中心，地面闪耀起银与黑绘制的阵图，散着令人窒息的幽光。

两位特警开始颂念咒语，一柄巨大的血矛自虚空浮现，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垂直降落，刺破‘严肃公子’的棺材盖，钉入其中。

随后，液体自棺材中喷涌而出，由无色转而散出灿烂迷离的光彩，像是油画的颜料。

这些‘颜料’，仿佛有自我意识一般，在空中扩散，以至于时空中不可分割的最小部分都被染上了色。

时空的像素被勾勒出来了，如积木一样，亿兆的像素单元搭建出一个抽象的世界。

于钟可逆这个旁观者而言，视线的维度增加了。

妙不可言的结构清晰的呈现在他眼前。

整个人仿佛从宏观跌落到了微观。

弹指间，他穿越了一个瑰丽的隧道，瞥见了亿兆光怪迷离的存在，获得了恒河沙数般的人生体验

不知过了多久，瑰丽的世界骤然破碎，他的意识重回现实。

场馆的吊灯破碎，周围一片昏暗。

鼓膜坏掉了一样，这里静的可怕，时间仿佛凝固了。

好在，穹顶窟窿斜射下的那道光柱中，有烟尘飞舞，彰显着时间仍在前进。

光柱中，女导游肌体升华一般，晶莹剔透。

脑后隐隐出现一轮圆光，祥瑞而神圣，仿佛真仙临尘。

她娇躯猛然一震，银管碎裂成絮状物，飘散在其周围。

袅娜娉婷，残破的衣衫飘舞，露出的肌肤则散着柔光。

仿佛整个人在一瞬间，完成本需要数亿年才能完成的进化。

她轻轻抬手，手中出现了一把血矛。

矛尖跳跃着红色的闪电，慑人心魄。

她一步步向钟可逆走来。

每走一步，被钉在地面的一名祭品便会迅速枯萎，化作一滩黑水，蒸发，消失在人间。

没有例外，就连钟磬雪也是一样，在钟可逆的注视下，于人间蒸发，连骨头都没留下。

你的资质尚不足成为祭品，然而却能与我分享天启。

象征死亡与寂灭的玉足缓缓踏入钟可逆视线，威严的声音自四面八方涌入钟可逆脑海：

所以，凡人，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钟可逆不知道她在问什么，也不想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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