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凭意忽然近前, 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你似乎很关心本座的脸?”
谭昭向旁边一靠,倚在廊柱上道:“自信点, 把似乎去掉, 我老早就告诉你我是个画师了。”
“你可真是不怕死。”
“承让承让。”谭昭抱拳敷衍地摆了摆,“你此番下山, 应该不止是找我办事这么简单吧?”说真的,要不是因为原主的心愿,就算是给他十万八千两黄金, 他也绝不会掺和落凰山的事。
曲凭意此人身处局中, 跟人形麻烦也没差多少了。
再者说, 这位主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未到后面,谁知道结果如何呢。
曲凭意抬眸看了一眼人, 轻轻地坐下, 他的伤还未好,又强行离开落凰山, 自然不太好受:“所以, 你是在等本座来找你。”
“话没那么绝对, 我在想如果你下山来找我,我就同你交个朋友,就这么简单。”谭昭真诚地开口。
“朋友?”曲凭意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笑得内力翻涌, 一口血飙了出来。
这也太夸张了吧?
“我说的笑话, 很好笑吗?”
“好笑,太好笑了!你没听他们说吗?我是天道孽子,天煞孤星,接近我的人,没一个能有好下场的,就这样,你还想做本座的朋友吗?”这声音冷得出奇,也带着十足的嘲讽,嘲讽自己,也嘲讽别人。
谭昭对曲凭意称不上了解,这也才不过第二面,但他自问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力的,曲凭意的命格如何他算不出来,但人嘛:“我觉得这一点儿也不好笑。”
“哦,是吗?”
气氛忽然变得凝灼起来,谭昭忽然一笑,点头道:“当然,再说了,做天道孽子有什么不好的?”他都做了好几个世界了。
系统:是哦,你天道爸爸还经常给你劈雷玩~
[打是亲,骂是爱嘛。]
曲凭意闻言呼吸一窒,差点又咳出血来。
谭昭的歪理,说起来那绝对是一套一套的:“就算是孽子,那也是亲生的,生而不同,并非你之过,倘若下次有人再这么说你,你就说他们连天道孽子还不如。”
“……”不知为何,曲凭意觉得和此人聊天真累,还有点费血。
于是他果断转移了话题:“本座不需要朋友,你走吧。”
谭昭忽然拍手起来,一副如梦惊醒状:“对了,说了这么久的话,我还没做自我介绍呢,我叫余温书,主业风水,副业画师,偶尔还兼职做点小生意,请多指教。”他自己说完,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这职业简直时髦度点满啊。
“余温书?”
谭昭非常响亮地应了一声,然后就非常自来熟地拉着人去吃饭了:“来来来,你受伤了,多喝点鸡汤,这家野店的风味虽然粗犷了一些,但胜在食材新鲜,滋味甚是不错的。”
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曲阁主莫名其妙跟人同桌吃饭,灌了一碗真鸡汤,味道就像人说的,风味简朴,但大概是冬日里,这碗鸡汤足够滚烫,稍稍温润了一下内府。
他放下碗,道:“今日是冬至日。”
“咦?我居然忘了,那今日应该吃饺子才是。”说着,谭昭就招呼小二去煮两份汤饺来,要的三鲜素饺子,显然是体谅病号。
“……”
谭昭见人不说话,还道:“怎么不说话?”
饺子很快上来,圆肚白,一只只浮在碗中,氤氲的热气将它们渲染得格外柔和,这与他过往二十五年的人生完全无关,甚至与他格格不入,曲凭意伸手碰了一下碗壁,灼热几乎能将他的指间烫伤。
他掩下某种情绪,伸手将饺子碗推开,站起来道:“本座没有时间陪你玩交朋友的游戏,告辞。”
然后直接用轻功离开,半点儿没给余温书反应的机会。
谭昭咬着半颗饺子:“……”
系统:宿主,醒醒吧,人家不想跟你做朋友。
[谁说的?]
谭昭的眼神落在被人推到桌子中央的饺子碗上,默默将另外半个饺子吞下。
也不知是不是冬至的关系,外面的天气越来越冷了,甚至等谭昭提着食盒出去,外头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冷雨。
而越靠近落凰山,雨势就越大,谭昭抬头看了一下天,稍稍压低了一下油纸伞,辩认了一下方向,才一脚踏入了落凰山的范围内。
山内山外,两个世界,谭昭将油纸伞收起,轻轻掸落上头的雨水,便往山腹方向而去。
[你看,他并未阻我入山。]
系统:……
然而,打脸来得非常之快,谭昭有猜到冬至对于曲凭意来说是个非常特殊的日子,但他没想到会这般特殊。
“那个曲阁主,如果我现在离开,你能当我没来过吗?”
“滚!”
曲阁主,哦不对,是曲小阁主现在只有三头身,但或许是幼年状态,谭昭更能看清楚对方与落凰山之间的联系了。
“那个,面具……歪了。”准确来说,是大得快挂不住了,这如果掉下来,他是不是也算见过天下第一美人了?
系统:宿主,投机取巧要不得。
三头身的曲阁主就算再怎么生气,都有股莫名凶萌凶萌的感觉,特别是故作老成的模样,谭某人半点儿畏惧之心都没有了。
好不容易将面具固定住,曲凭意开始赶人:“你来做什么!”
谭昭提了提手里的食盒:“本来想邀你喝酒的,现在看来只能请你吃饺子了。”
……请一个重伤患者吃酒?
谭昭立刻读懂对方的眼神,摆手道:“别这么认真嘛,这个借口你不满意的话,我这里还有百八十个不重样的,你想听哪一个?”
“……”大概是变小了,曲凭意终于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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