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又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醒来,要不是他还有气, 额头也没发热, 楚成安都能急疯了。
此时, 楚景睫毛微颤,似乎要醒来,楚成安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屏住呼吸不敢乱动, 生怕吓到了儿子。
楚景艰难睁开眼, 入目是他爹憔悴疲惫的一张脸。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才发现连微弱的声音都发不出。
“景儿, 景儿”楚成安声音轻轻的,那小心翼翼的态度跟对待一个瓷娃娃似的, 唯恐一不小心,瓷娃娃就碎了。
楚景眨了一下眼, 算是回应他。
楚成安那么一个高大的汉子,瞬间红了眼, 他背过去,给儿子倒了一杯温水,“你看你的嘴唇都干成什么样了, 来喝点水。”
楚景身上没力,只能靠在他爹身上,小口小口的喝着水,干渴的喉咙终于得到了滋润。
楚成安见他把一杯水都喝完了, 心里很高兴,柔声道:“还喝吗?”
“……不” 气若游丝,这要不是楚成安靠得近,都听不见。
楚成安把儿子抱在怀里,搓了搓他的手,“这大热的天,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楚景心想,他都没吃饭,身上当然凉了。
还好楚成安很快也想到了,把儿子放下,又掖好被角,关紧窗户才离开。
他一下楼,颜泠就看到他了,“楚五叔,小景他怎么样?”
其他人也围拢过来,姜深道:“您现在下来,是不是小景醒了。”
楚成安点点头,“我去给他拿粥。”
“我们能上去看看他吗?”洛茴向前两步问道。
楚成安神色为难:“景儿现在刚醒,精神不太好。”
洛茴:“抱歉,是我们鲁莽了。”
姜深也跟着道:“您先去拿粥吧,有什么需要的跟我们说,我们都会尽力帮忙。”
“哎。”楚成安匆匆朝客栈后厨走去,没一会儿,用托盘端着稠粥上楼。
“怎么就病得这么重。”洛茴百思不得其解。
颜泠回想楚景进场时带的少得可怜的东西,眉头微隆。
张岚安抚道:“小景是我们当中年龄最小的,自然没我们体质好。”
“不然再请个大夫给他瞧瞧?”洛茴建议。
姜深摇了摇头:“不可。小景已经退热了,现在需要静养,再找大夫过来,若是把外面不好的东西带给他怎么办。”
颜泠: “且等等看吧。”
………
院试之后,大家等放榜期间,都会私下交流,或者举办文会。
楚景因为生病,自然就去不成了,姜深对外实话实说,“景弟考试结束出来那会儿,人就有些不好了。没想到次日就发了高热,后来找了大夫,喂了药,险险才把高热退下来。”
“那他现在如何?”
姜深:“退了高热,可惜还不能下地。”
其他书生心想:不能下地,那病得很重啊。
众人原本对楚景这个潜力股隐隐防备,听闻此事,大部分人都放下了敌意。
哎,真是个小可怜,脑子聪明又如何,身体跟不上也是白费。
众人再说起楚景,不会再说他不参加文会,是恃才傲物。而是帮着宣扬楚景体弱多病,最后传着传着,竟然变成了楚景病重,命在旦夕。
这可把姜深他们气了个倒仰,这不是咒小景死吗。
这些消息,姜深他们都瞒着,不教楚家父子俩听见生气。
楚景这一病,愣是在床上躺了六七天,直到放榜那日,他感觉身体好些了,才穿了衣服下地。
楚成安扶着他,不敢离开他半分。
楚景又无奈又好笑,“爹,我真没那么脆弱。”
“我真该给你找个镜子照一下,你看看你现在瘦成什么样了。”说着说着,楚成安声音都哽咽起来。
楚景不说话了,父子俩往楼下走。
“小景。”
“景弟。”
姜深他们这么多天,总算能看到楚景本人,只是原本关心的话语,对上那瘦弱的身体,苍白的脸色,瞬间都失了声。
张岚上前两步,脚步生生止住,靠近了看,更加觉得触目惊心。
以往合身的衣衫如今套在楚景身上,都感觉空荡荡的。
几人默契的形成包围圈,不让其他人靠过来。
楚景找了个话题:“马上就要放榜了。”
“是啊。”甄少远应了一声。
然后又没话了,不是他们不想搭理人,而是楚景那个状态,像是能多交流的人吗。
颜诺和甄家的族亲去看名次了,渐渐地,众人受到感染,也不免有些紧张。
楚景靠在他爹的肩膀上,又想睡觉了。
不知道是不是院试的时候,吃了几口那泛腻的荤菜,楚景现在都见不得荤,每日只吃稀粥和泡菜,或者少少用些糕点和酸梅汤,然后就是喝中药。
那玩意儿是真苦,比他刚穿越过来时喝的中药还苦。
要不是想活下去,要不是知道中药花了银子,楚景是真不想喝。
楚成安感觉肩膀一沉,见儿子昏昏欲睡,赶紧给他拢了拢身上的外袍,免得他凉着。
他突然有些后悔带儿子下楼了,正在他犹豫要不要上去的时候。
颜诺和甄家的族亲回来了,“中了中了,小五叔排在四十三名。”
“姜公子甲科第二。”
“楚公子甲科第三。”
甄家族亲:“少远甲科第十。”
洛茴和张岚急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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