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可不能给二虎!”
钱月梅胆战心惊的尖叫,嗓子都变了调。
苏老太太看着她,意味不明的缓声道:“是吗?”
钱月梅,“……”
当然是!
可是,婆婆这眼神儿,让她几乎魂飞魄散。
她忽然察觉,她刚才的幸灾乐祸,根本就没有逃过婆婆的眼睛去。
“娘,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的孝顺您,再也不挑事了……”
钱月梅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个家里,只要是婆婆同意了这件事,那么自己房里,肯定就会多个妾。
她虽然生了两个儿子,可是在苏家,儿子不值钱,值钱的是闺女。
婆婆若说给自家男人收个妾室,好生个闺女出来,她根本就违抗不了。
这一刻,钱月梅真的后悔了。
后悔平时没有尽心尽力的孝顺婆婆。
钱月梅也不怕丢人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自肺腑的自我批评了一番。
苏老太太无声的敲打了一通钱月梅,然后看向了张大郎媳妇儿。
“张家媳妇儿,我们苏家的男人,不收妾室!”
苏老太太的语气肯定,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钱月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感觉浑身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
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出了一身的冷汗。
张大郎媳妇儿听了苏老太太的话,还想说什么。
张麦芽却一脸羞愤欲绝的道:“娘,您别说了!女儿……女儿没脸活了……”
说完,猛地站起身,对着苏家的院墙就撞了过去。
众人大惊,连忙阻拦。
好在苏家的院墙是黄泥墙。
张麦芽虽然撞了上去,却因为被人拉住卸了力道。
只把额头撞的青紫,人却没事儿。
张大郎媳妇儿一把抱住了闺女,又捶又打又哭。
“死丫头……呜呜……你是要心疼死娘吗?娘也是没有办法……呜呜……”
“呜呜……娘……您就让我死吧……”张麦芽也抱着她娘哭。
母女两人一身狼狈,哭的凄惨万分。
这一下,院子里的气氛又变了。
人们看向苏家人的目光,都带上了明显的谴责。
苏老太太面对众人的目光,脸色丝毫不变。
神色镇定的看向四周围的人,缓声说道:“大家或许会认为我们苏家不近人情,但若是有人在你们家喜气洋洋的好日子,上门逼迫哭丧,你们会如何?”
众人表情一变。
还能如何?
打出去呗!
管你有什么理由!
谁家不乐意图个吉庆?
跑到人家来寻死觅活的又哭又闹,不是故意来给人家添晦气的嘛!
众人看向张家母女的眼神儿,又变了。
苏老太太却是不疾不徐的又道:“想必大家只要不是傻子的,就能看出来,张家的目的并非为了报恩,而是别有所图。”
众人,“……”
我们不是傻子。
脸上的表情都有些讪讪的了。
诚如苏老太太所言,谁都能看出来,张家是别有所图。
图啥呀?
图苏家的银子呗。
可是,就因为张家母女哭的凄惨,他们就不由自主的倾向了张家。
众人这样一想,都觉得自己被张家母女愚弄了。
于是,看向张家母女的眼神儿,带上了一丝厌恶了。
苏老太太几句话,风向再变。
张大郎媳妇儿感受到四周围厌恶的目光,哭声不由的一滞,心里有些发慌。
小糖宝眨着星星眼看着自家老娘。
心里呐喊,娘,您可千万不能让闺女失望哟!
想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从咱家薅羊毛,没门!
苏老太太看向了张大郎媳妇儿。
声音中带上了一丝严厉和逼人的气势。
“张家媳妇儿,你把我们苏家当成什么地方了?!”
“以为我们苏家好欺负不成?!”
张大郎媳妇儿,“……”
瑟缩了一下。
苏家当然不好欺负!
“我、我只是想把闺女给你们家……”张大郎媳妇儿有些嗫嚅的辩解道。
苏老太太嗤笑一声,“你给,我们家就必须要吗?!”
张大郎媳妇儿,“……”
谁知道还有白给个大活人,竟然不要的?
“我、我这不是想要报答……”
“报答?”
苏老太太直接打断了张大郎媳妇儿的话,目光锐利的盯着张大郎媳妇儿。
“把自己被休弃的女儿,硬要塞到我们家,到底是报恩,还是以怨报德?!”
张大郎媳妇儿,“……”
脸色一变。
想到女儿被婆家休弃的理由,心里不由的一阵心虚。
不过,事到如今,若是不能巴上苏家,自家的日子根本就过不下去。
自己闺女被人指指点点的,也没有活路。
这样一想,张大郎媳妇儿也不装了,按着女儿张麦芽,以及儿子张铁柱的脑袋,对着苏老太太猛磕头。
“苏家嫂子,你大人大量,菩萨心肠,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吧……”
“砰砰砰……”
母子几人磕头磕的砰砰响。
张麦芽原本撞墙没有撞出血的额头,这次倒是撞出血了。
院子里的人再次动容。
就连郑县令也有些不忍心了。
苏老太太却是刚到底了。
“张家媳妇儿,这年头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苏老太太冷冷的道:“难不成,都跑到我们家来磕头,我们家就要拿出银子来帮扶?”
“那样的话,我们自家的日子,还过不过?”
“大家都有手有脚,又守着凤凰山,山上也没有了虎害,即便是去山上挖树根,剥树皮,也不会饿死!”
“你这样苦苦相逼,无非是想要不劳而获罢了!”
苏老太太最后,一语中的,直接就揭穿了张大郎媳妇儿的目的。
家里没有银子给男人治伤,可以去求去借。
家里没有吃的,可以去山上找。
可是这样跑到别人家来哭闹,无非就是想要白白占便宜。
院子里对张家母子再次生出恻隐之心的人,听了苏老太太的话,设身处地的一想,看张家的眼神儿,又变了。
不得不说,这些人今儿因为张大郎媳妇和苏老太太,一颗心就如同坐跷跷板似的,忽左忽右。
郑县令忽然也发觉,自己作为堂堂一个父母官,竟然被几个妇人带着节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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