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芮笑怔怔地看着庄久霖, 关不住闸的泪水又淌了下来,哭声没了悲伤,反而像个买不到糖果向父母耍赖的孩子。有他宠有他爱, 她才不要浪费撒泼任性的权利。
“不哭了好不好?”庄久霖将她的脑袋压到心口,“宝贝,你哭得我的心都碎了。”
田芮笑断断续续地开了口:“我好恨她, 好恨她……好不容易让叔叔接受我,如果他知道这些,一定会觉得他之前没担心错,我就是一个坏女孩……”
“不会,不会……”庄久霖陪着她做牙牙学语的幼儿, 一遍遍重复,“爸爸是个明智的人, 就算他知道了, 听完原委就好了, 别担心好不好?”
这些话没有给她半分安慰。不是每个听了谣言的人都会关注后续, 事实上谣言和澄清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 不过是随意听来的谈资罢了。可从今往后, 在那些不知道后续的人眼里,她田芮笑永远永远被打上“私生活混乱”、“人设崩塌”的标签, 甚至他们还会两级传播——“田芮笑啊, 之前有人曝过她被包养”, 让下一波不明真相的也只知道这里而已。
她真的好恨好恨, 恨这样的无妄之灾给自己的人生带来污点。一个完美的田芮笑才配得上发着光的庄久霖, 她知道他不在意,也知道他一定有完美的安慰来化解她的愤恨,但到底在她心里,对自己完美的骄傲,终究还是被打碎了。
田芮笑哭得梨花带雨,庄久霖只好抬起她的脸吻下,但愿借此分散她的注意力。没过一会儿,她的抽泣渐渐转为轻吟,胳膊勾住他后颈,回应他躁动的舌头。
夜里寒凉,两人交缠的唇舌间溢出阵阵雾气,带动彼此体温攀升。衣物一件接一件被扔到一边,庄久霖不耐烦地抱怨:“冷天真不好。”
“怎么了?”她傻傻地问。
“要脱太多。”就连这几秒都让他难耐。
窗玻璃渐渐被蒙上一层雾气,遮住了那里头的翻云覆雨,颠鸾倒凤。
庄久霖发力最狠之时,声音也变得凶恶:“你的私生活是很混乱,全都乱在我身上了。”
极致之后,田芮笑死死地抱紧了他,哭着喊:“你陪我好不好?不要走,不要走……”
庄久霖浅笑:“好,跟蒋纯说一声,我带你回去。”
田芮笑把头摇成拨浪鼓:“不行,蒋纯也很害怕,我不能丢下她,我得回去陪她……”
庄久霖从她发间流连到颈间,贪恋着事后余香:“宝贝,好好睡觉,什么也别想,明天就都好了,嗯?”
田芮笑点着头,又开始抽泣。
“怎么又哭了?”庄久霖拭去她滑落的泪,“不相信庄先生?”
“相信。”她乖得像小学生。
庄久霖把田芮笑送到家门才折回电梯。一进门,蒋纯出来迎她,她扯着鼻音说:“我去洗个澡。”
蒋纯秒懂:“哦。”
田芮笑沐浴出来,看见蒋纯已背着她躺下。其实她那些谣言都只是无中生有,看客散了便罢,蒋纯才是真真正正受了骗,遭了骂,挨了打,背下不清不楚的骂名。
田芮笑从身后抱住蒋纯,声音很轻:“别怕,我的姑娘,人生总要摔跤,早摔总比晚摔好,是不是?”
蒋纯的泪砸到枕头上,她控制着声线说:“考研报名还能改吗?”
“……”田芮笑不得不残忍,“刚刚过了十二点,今天是11月1日,31日是最后期限……”
“那我不考了,”蒋纯痛苦地摇头,“我不要再待在学校里,我一天也不要待,我要去别的地方,我要回家……”
“你别自暴自弃,他不值得,”田芮笑半起身将她罩着,“你这样只会让他更小看你,他看着你这副样子简直要笑掉大牙了你知道吗?”
蒋纯哭得头痛欲裂,说不出话了。
“你听我说,”田芮笑严肃起来,“你现在其实已经能上考场了,最后两个月只是查缺补漏而已,咬牙熬过去,咱们考一个高分,然后调剂去别的学校,好不好?哪怕不在北京,你调剂回西安,西安三个985,四个211,咱不去那对狗男女本科学校,可选的还多着呢。”
蒋纯点了点头,转身抱住了她。
今年冬天可真冷啊。可惜距离供暖还有半个月那么久。
田芮笑卸载了QQ和微博,留下一片太平的微信。这种时候她不得不开始相信星座——巨蟹座以人为镜,能从别人身上映照出自己是如何对别人。留在她微信列表的朋友无一人给她捅刀子,没有泄露她朋友圈里的任何信息,更是打发掉了前来打听的各路人马,认真为她解释澄清。
“遇见你们真是太好太好了。”凌晨四点,她发了这样一句话。
庄久霖是第一个点赞的人。原来他也没睡。或许他正连夜赶着为她处理这件事?那么她可不可以任性一次不叫他早睡,只等着天亮让他交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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