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后不久, 田芮笑就告诉庄久霖:我们去近一些的地方吧,来回四五天,我不想花太多时间在路上。
庄久霖回复:好, 想往北还是往南?
田芮笑:想去日本, 可是去日本的话,我成天就想逛街出去玩。
庄久霖想也不想就回:那就不去日本。
田芮笑脸颊一热, 傻傻地笑了。
她决定说:去云南好吗?自从爷爷过世, 我好久好久都没有回去了。
庄久霖回:好,我在那边有房子, 带你去看看。
田芮笑放下手机, 欢喜地闭上了眼睛。
周一到周五简直度日如年。到了周五, 庄久霖上午还要上班, 田芮笑打包起两天前就收好的行李,等他午后过来接她。
“阿姨要去度假咯,这几天你就没有肉肉吃咯。”田芮笑又给地库的猫咪送了两盒罐头。她用手扶住嘴,压低声, 得意忘形地道:“悄悄告诉你,是跟上次来慰问你的老板去的。”
两只猫吭哧吭哧埋头吃肉, 哪怕她说的是上帝也没猫在乎。
肖硕载着庄久霖到万邦公馆接田芮笑。即便有司机, 他还是下车亲自把他的小姑娘的行李箱抬进后箱。当田芮笑看见她二十寸登机箱旁那只A4纸大小的手提包时,惊道:“你就拿这点东西?”
庄久霖压下箱门:“够了。”
几件衣服, 一台笔记本, 男人的行李好简单。
“云南也很干燥的, 不带护肤品吗?”她提醒他。
“你带不就行了。”他好不客气。但这种与他共用生活用品的感觉, 好棒呀。
起飞之后,庄久霖主动问:“过年也不回爷爷家?”
田芮笑摇摇头:“那里实在太穷了,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了,然后把老人也接了出去,没什么亲戚在那里了。”她苦笑一下:“爸爸曾经想给那里修一个小学,可是连老师都招不到。大二的时候我去那里做过支教,村里的孩子们都集中到镇上上学了,周末才能回家。”
庄久霖说:“就和淖尔村一样。”
田芮笑依着他的肩,点了点头。
“其实……”她忽然出声。
“嗯?”
“爷爷最后那几年,是爸爸开拓业务最忙的时候,除了过年回去一趟,都没什么机会见到爷爷,”田芮笑半垂着眼,“爸爸一直想把爷爷接出来,可爷爷说什么也不愿。”
“老人都不愿离开乡土,”庄久霖说,“我们也是在爷爷生病之后才把他骗出来的。”
“什么病?”
“阿尔茨海默。”
“这样啊……”怪不得那时见到爷爷,他说话磕磕绊绊,反应也很迟钝。
田芮笑望向窗外延绵的云海,浸入回忆:“我爷爷身体挺好的,老了也没生什么病,只是年轻时在战场上断了一条腿,不然他那么爱玩的人,一定会跑遍全世界吧。”
庄久霖一怔:“什么战?”
田芮笑回头看他:“越战。”
庄久霖凝着她的双眼泛起光:“我爷爷是抗美援朝老兵,得病之后再也记不清现在何年何月,但你只要问他是哪年上的战场,他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是1951年。”
“真的啊?”田芮笑一瞬间红了眼眶。
庄久霖轻轻一笑,牢牢地扣住她的手。
田芮笑问:“庄董的病情……爷爷知道吗?”
庄久霖摇摇头:“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儿子,这样……也好,爸爸不打算告诉他。”
田芮笑像只猫咪一样蹭了蹭他的肩,庄久霖低头,看见她乖巧而真挚的眼神。他知道,这是她表达安慰的方式。
庄久霖吻了吻她的发顶:“要不要睡一下?”
“不困诶。”
“我怕你之后就没有机会睡觉了。”他面不改色。
“哦,”田芮笑弹起身来,往另一头靠,“那我睡了。”
三个半钟的飞行,来到彩云之南。车已经在机场等着了,到达目的地将近八十公里,行车需要一个多小时。
浦越在抚仙湖畔开发了一片度假区,成群别墅依山而建,坐享三百六十度湖景。而别墅群里位置和户型最优的那栋,老板不出意外给自己留了下来。庄久霖就要带田芮笑去那里。
远远地眺见湖面时,天边尽头晚霞已染得橙紫相融。
庄久霖驱车沿湖岸行进,果然在视野极佳之处向右一拐,进了度假岛大门。像这样定位在度假功能的房产,多是富人的闲置,除了节假日外,这里常年是一座空城。即便如此,从大门到岔路,处处设岗检查,保安定时巡逻,毫不掉以轻心。
田芮笑将车窗降到底,尽情享受干净的风,忽而她朝窗外一指:“哇!那边的花园做得好棒啊!有点像以色列那个巴哈伊空中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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