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才动起来,好几家老太太就喊道:“嗳呦我的水呀,轻些晃,稳当点儿!”
她们恨不得再跑回河边一趟,给晃悠出来的水再填满,不想浪费一丁点装水的地方。
这要求就有点无理了,怎么可能做到不晃。
即便是人力手推车,很注意了,躲开大石块小石子,推起来也会有倾斜角度,更不用说听不懂人话的骡牛。
骡子牛才吃饱饱的,又洗了个凉快澡,它们一是稳不住,二,走欢脱了还偶尔甩动头身浪一浪。
大桶小盆装的水,水波纹在手推车上、在车厢里,来回晃动,这一下、那一下的。
而大伙此时全是披头散发的模样。
一个个头发湿着,能凉快一会儿是一会儿,每个人脖子上也搭条滴滴答答不停往下淌水的汗巾子。
只是这汗巾子,才搭在脖子上没一会儿,就被迎面热浪吹的温乎乎,没了凉气。汗巾子滴下的水珠,落地眨眼就干。
每个人身上穿的也都是最体面的衣裳。
虽然大多数人穿的还是粗麻的面料,非常硬、不好洗,冬天不保暖夏天不吸汗,但是那也是以往压箱底根本不舍得穿的。
少数人穿的是棉布料,这得是家底稍微厚实些的农家才置办起的。
而这里面,最打眼的要数马老太的三个儿媳。
何氏和朱氏是借了钱佩英光,头回穿这么带劲。棉布料也不是灰淘淘的颜色,蓝是蓝、绿是绿。又在离开前跑小河里洗过,瞧着还挺干净,不知道的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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