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声音清脆, 调门也不低, 一声“小舅妈”让孟红星愣住了,年轻姑娘瞧着就是个斯文腼腆的,一下子脸上就起了红晕。
不过,唐棠可不是乱喊的。
公交车上人挤人,车子晃动的时候你推我攘,乘客之间肢体接触频繁了,人就难免会麻痹大意, 这时候要是有扒手扒窃, 就不容易察觉出来。
就像这会儿, 年轻姑娘侧后方的光头男子,眼睛装作看窗外, 实际上一只手正在往年轻姑娘肩上挎着的的绿皮布包里伸。
年轻姑娘呢,毫无察觉。
“小舅妈!”唐棠又喊了一句,说:“你站着太累了,坐这里来抱着我嘛!”
孟红星已经反应过来了,也笑着说:“甜妞说的对, 站着太累了,你坐坐吧。”
孟红星和孟丽云一样,有一副好样貌, 俊眉眼, 高鼻梁, 笑起来一口大白牙, 是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
本来呢, 年轻姑娘已经有点明白了,结果孟红星这一笑,年轻姑娘脸直接红了个透,整个人都呆在那儿了。
那扒手的手都已经伸到包里去了,孟红星见年轻姑娘还是懵懵的,索性示意唐棠朝里挪,然后伸手拉住年轻姑娘的包,手臂一使力,将姑娘往前拉了两步。
因为孟红星这一拉,扒手的手被迫离开了姑娘的包,姑娘也总算明白过来,有人扒她东西呢。
姑娘下意识地回头,看到身后的光头男目光凶狠,正盯着唐棠和孟红星,大约是在审视,这一大一小是多管闲事,还是真的和她是一家人。
如果那一对舅甥是多管闲事,估计会被光头男发狠报复。
姑娘赶忙回头,也朝唐棠一笑,“乖,那小……小舅妈抱着你。”说着,就像孟红星抱唐兵一样,把唐棠抱在膝盖上,然后自个儿坐到了椅子上。
光头男见状,重重地哼一声,大拇指擦着鼻尖,不顾其他乘客的抱怨声,挤到别处去了。
姑娘松口气,对唐棠说:“谢谢你呀,小姑娘。”然后转头,又对孟红星说:“也谢谢你。”
“不用客气。”孟红星爽朗一笑。
这一笑,姑娘白皙的脸颊又起了红晕。
光头放过了唐棠他们,但是孟红星却一直盯着光头的,不过车里面人太多,很容易挡住视线。过了一阵,到了一个中间站点,孟红星发现光头男站在车门处,赶忙站起来,对唐棠说:“把小舅的包拿好!”
然后呢,一手抱着唐兵,一手牵着唐棠,舅甥三人也下车了。
“哎,小心——”年轻姑娘一句话还没说完,唐棠他们已经下去了。
光头男下了车,但是并未离开公交站,估计是等着上下一辆车,继续干他的“工作”。
在车上的时候视线受阻,这会儿就能看清了,光头男一只手插在裤兜里,看那长而薄片的突起,估计手里拿着把小刀。
孟红星并没有退缩,他一个当过兵的人,就是退伍之后也没落下锻炼,他刚才在车上没动手,只是因为人多不好施展,怕光头误伤到别人。
让唐兵和唐棠站到一旁,孟红星则往前走两步,拍了拍光头男的肩膀,“同志。”
光头男一回头,见是孟红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神情凶恶,插在裤兜里的手朝孟红星挥来,不过孟红星先发制人,一个干净利落地过肩摔,将光头男摔到地上,反扭住光头的男的胳膊,然后抽出光头的皮带,绑住了光头的双手。
公交上坐着的年轻姑娘都看呆了,她正要起身下车,但是车子摇摇晃晃,又重新发动了,想起今天的工作非常重要,年轻姑娘只得又坐了回去。
孟红星把扒手交给了附近巡逻的片警,简单说清了来龙去脉,依旧带着唐棠和唐兵去学校报名。
这两个小的是头一回入学,得先去参加一个简单的面试,好确定上学资格和具体分班。
一群和唐棠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在一间办公室外面排队,有专门负责的老师按着顺序喊,唐棠他们去的晚了,排在队伍的最后面。
轮到唐棠,负责喊人的老师一看唐棠和唐武是双胞胎,而且也没别人了,干脆让他们一块儿进办公室。
办公室里面坐着三个女老师和一个男老师,唐棠一进去,发现坐在最末尾的女老师,就是在公交车上差点被人扒了包的年轻姑娘。
年轻姑娘又惊又喜,不过是在工作场合,她朝唐棠温和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面试的流程很简单,先让默写自个儿的名字,再考个位数的加减法。
唐棠和唐兵这两样都没有问题,虽然他们俩没读学前班,但是平时孟丽云和唐志华一有空,就会教他们。
几位老师满意地点点头,那位男老师说:“请你们用右手绕过头顶摸左边的耳朵。”
唐棠知道,这是在看他们到达读书年龄没有。
现在山岚市的规定是满六岁才能念小学,具体执行起来就是,拿户口本出示日期可以,叫小孩子一只手绕过头顶摸另一侧的耳朵也可以,两样满足一样就可以读书。
唐棠和唐文是农历九月的生日,其实眼下还差一个多月,不过兄妹两个都长得快,都能摸到另一侧的耳朵,所以唐志华提前教过兄妹两个。
“可以了。”男老师的钢笔在纸上唰唰唰地写了几笔,忽然,他笔下一顿,抬头问唐棠:“唐棠同学,你就是那个在学校发现古董的小朋友?”
唐棠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其实她只是捡了个钥匙,摸到一块袁大头,校长根据袁大头判断有古董……嗐,这个老师太会简略了,说的像都是她的功劳。
男老师旁边的女老师一听,有点兴奋地说:“哎呀,唐棠同学比报纸上还可爱。”
男老师也说:“没想会成为我们学校的学生,可真是缘分。”
结果,挨着年轻姑娘的那个戴酒瓶底眼镜的短发女同志,重重地把面前的文件一摔,说:“认真严肃地对待工作,行不行?”
另外几位老师不说话了,酒瓶底女老师横眉瞪眼地对唐棠说:“行了,你们可以走了。”
唐棠可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这位老师,让走那就走呗,反正事儿都办完了。
不过,年轻姑娘知道为什么。
酒瓶底老师就是被学生们喊“四平”的那位老师,四平是张超超的妈妈,而张超超呢,是那天和唐棠他们兄妹几个抢乒乓球台的小孩儿,四平觉得吧,那事儿怎么都有张超超的功劳。
要不是张超超,钥匙能掉到暗沟里?要不是张超超,唐棠他们能有机会去暗沟里捣摸?
结果呢,唐棠兄妹几个的照片上了报纸,张超超压根儿没人提,四平用学校的座机给报社打了电话,要求报社采访张超超,车轱辘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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