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风是长林的人。
这个推断不仅听起来很扯,实际上也的确很扯。
陈知墨晃了晃酒壶,这红烧刀哪里都好,唯一不足的就是酒壶太小,喝起来总不痛快。
“自从院长大人离开后,大唐上下的每一双眼睛都在盯着书院。”
天山突然下起了雨,不同于之前的塘水,这是真正的雨。
“这是书院的第一场春雨,熬得过去万事皆平,熬不过去万事皆休,大唐就像是一颗参天的巨树,看起来震慑人心但其实很难。”
陈知墨拿起酒壶将酒水朝着杯中倒去,在壶口与杯口之间的水流便是人生。
就如同此刻落在四人头顶的绵绵春雨一般。
这雨出生于天,死于大地,中间的过程便是人生。
而大唐建国至今看似笔直,但外需抵抗雪原,荒人,妖族,内需镇压不良,长林。
外有北地边军,目前看来坚不可摧。
从前内部有国师与书院作为两大支柱。
只是近年来陛下不理事,太尉齐秦与国师暗中对立。
如果今日支撑大唐内部的书院也跟着没落,那这看似平静的参天巨树可能会顷刻瓦解。
“所以你不能觉得麻烦便不去做,因为如果那样的话日后会有更大的麻烦。”
一杯酒斟满,他的目光落在了李休的手上的那朵花上。
“这花很好看。”
陈知墨说道。
李休沉默了许久,他是个懒人,懒人自然讨厌麻烦,但他戴上了那朵花,那么所有的麻烦都会接踵而至。
他端起了酒杯,当着陈知墨的面前喝了下去。
“这酒很好喝。”
他将杯子放下,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有两滴雨水落进了杯子,李休从位子上站起,仔细想了想以一己之力压下所有天骄的场面,然后道:“这很有意思。”
梁小刀跟着站了起来,冲着他行了一礼,那是北地的军礼。
李休迈步走出了后山,在他身侧擦肩而过,一步迈出,他身上的青衫动了动。
须发飞扬,天上的雨水汇聚成一条小溪缠绕在他的肩膀,围着胸前后背转了两圈然后散掉。
散掉的水落在地上打湿了脚面,李休的身上有一团光晕一闪而逝。
这一步迈出,他已经是承意修士。
承意,何为承意?
从心而已。
自那日得了不化骨到今日已过两月有余,这一步迈出不过是水到渠成。
梁小刀跟在他的身后,冲着那道背影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李一南和陈知墨坐在树下,看着二人离去没有动弹。
“你不去吗?那一定会是一场好戏。”
陈知墨看着李一南,笑着问道。
李一南坐在那里不为所动,反而说道:“如果你告诉他聪小小受了伤,而且不轻,那一定会更有意思。”
“愤怒的人会失去冷静,我不希望影响到他的判断。”
陈知墨道。
李一南看了他一眼:“李休不是会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你不告诉他,一定有别的原因,比如你不希望他和聪小小走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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