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北城原有两大制香世家,珍宝阁是近几年才独占头鳌的,早年间各府各院都是用锦绣坊的香。
若不是这两家鹬蚌相争,香穗也不会来这一趟。
面对汪永年看似诚意十足的邀请,香穗也没有明确拒绝,而是留有一线,“掌柜的太抬举我了,请容晚辈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今日这香身片,您若是瞧着是好的,还请行个方便,晚辈最近手头有些紧张。”
施施然地拱手作揖,香穗俨然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三十两银子对寻常百姓家来说可是顶天的大事儿,然而在汪永年眼里不过是九牛一毛,他被香穗的进退从容的气度所摄,略一思索,便招来了伙计,当场结算了现银。
香穗也不推辞,只是收下银子后,又花了其中十两买了珍宝阁的镇店之宝百濯香。此香号称是熏过衣裙以后水洗百次香味不散,并且还有宁神安心的作用。
香穗早就想见识见识了,她三姐却一路心疼得直念叨,“小六你可得改改这胡乱花钱的坏毛病,十两银子买这么一点点香,以咱的身份还不能用,何苦来哉?”
“何况你自己还会制香,而且我真心觉得你做的香比珍宝阁的好闻太多了!冤枉钱,白花花的十两银子啊!不行不行,越想我就越心疼。”
“三姐不要心疼,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花这十两银子,我又如何能知道百濯香水洗不散的奥妙呢?”
“什么?你,你是要……”总算醒悟过来的香秸嘴巴张得都能塞进去一整个咸鸭蛋了,她看着香穗,一会子觉得很不可思议,一会子却又觉得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从珍宝阁回来后的几天,香穗闭门不出,没日没夜地闷在屋里头钻研制香,直到那天傍晚,大雨瓢泼,一顶软轿抬到了安婆子门前。
轿夫全身都被雨淋湿透了,一名头戴斗笠身着黑衣的男子上前叩门,叩得比雨点还密集。
“来了来了别敲了!大雨天的,谁呀?”香秸没好气地跑去开门,取下门栓吱呀一声打开后却被一把寒光闪闪的弯刀架在了脖子上。
顷刻间,香秸扯起嗓门高声呐喊:“小六快躲起来,有贼人!有,唔……”
来不及多说香秸便觉得后颈处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整个人软倒了下去。
轿夫抬着轿子强行闯入,香穗虽得到了警醒却没能来得及做准备,只能将制作到一半的香料偷偷攥在手里。
“你们是什么人?想什么?我姐姐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女神医莫惊。”来人仗剑而立,虽看不清楚容貌,但从他脚上的蜀锦金丝乌纹靴来看,必定出身氏族。
那人打了个响指,香穗就看见安婆子和她三姐全都失去意识被人抬了进来。
“看样子阁下是奔我而来,不知可是有病人需要我医治?如果是你大可明言,何必要伤害我的家人?”电光火石间,香穗已经猜到对方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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