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过得艰难,尤其与心思各异的帝国最高领导人们一起,压抑无比,谁也不敢稍有懈怠。
日落月升,银色的月光洒在屋顶积雪上,更添一份寒意,终于到了时辰。
子时。
寝宫通往后花园的廊檐下忽然升起雾气,不过一刻钟便浓稠如牛奶。
“来了!”已经见识过两晚相同景象的众人不由暗呼一声,只觉得背上发寒,四肢冰凉。
周围静寂一片,浓雾里隐隐有歌声响起,众人忍不住侧耳倾听。
张道士神情严肃,这歌声前两晚并没有。
贾瑞五感远胜常人,歌声听的也比旁人清楚,但听清楚之后脸色却有些怪异。
唱歌的是个中年男声,歌词竟然是极有名的一首诗: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
雾气从廊檐逐渐往四周蔓延,更是往寝宫里涌去。
四周明灯高挂,将这些异常照得清清楚楚。
偏偏雾气太大,让人看不见身处其间的人影。
此时在现场的除了以上众人,还有下班的皇帝、夏守忠等人。
这还不算将寝宫团团围住的侍卫太监,其中更不乏高手。
歌声随着浓雾的侵蚀也跟着往寝宫里涌,太上皇已被转移到中央的榻上,昏黄却并不浑浊的双眼正死死盯着门口。
费力的抬起手臂一指,他断断续续道:“你……你……该……该……走了。”
歌声越来越清晰,黄台瓜辞一遍又一遍的反复吟唱。
太上皇虽然中了风,但并不耳聋,自然听的清清楚楚,受过大儒精英教育的他显然知道历史上闻名遐迩的这首诗。
“我……我不是……”他口水涟涟的道。
贾瑞看到这一幕,心中莫名悲哀,难怪都说最怕英雄迟暮、美人白头,就看太上皇这副模样,谁能想到他年轻时御驾亲征,将北边的草原蛮族与熊国打的鬼哭狼嚎,多年不敢觊觎大周边疆?
这就是让人恐惧的时间伟力。
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自雾气里升起,飘在半空,渐渐靠近太上皇。
寝宫里亮如白昼,但凡见过废太子的,没人会否认这模糊不清的人形是废太子,尤其声音,简直一模一样。
“父王!”安郡王嗷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父王您为何不带儿子一起走,儿子心里苦。”
皇帝暗哼一声,你苦什么?有太上皇这个免死金牌在身。登基三年,捣了多少乱,甚至胆大包天的立了小朝廷,当他这个皇叔不知?
“你……走……”上皇又喊。
“走?执念不消,如何能走?再说我也放不下父皇。”人影幽幽道。
贾瑞从背后抽出桃木剑,脚下轻迈禹步,似做好了超度准备。
皇帝道:“二哥您有什么执念,但讲无妨。”
“哈哈,我什么执念你会不知?”
“不知。”皇帝不动声色道。
雾气忽然翻滚起来,带着废太子涌向皇帝,夏守忠和侍卫忙将其团团护住。
“四弟,你就这么怕我?咱们可是亲兄弟。”
皇帝推开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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