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来，北归居里，有粮烧了热水，伺候着程初雪洗了脸脚，程初雪早早上床歇息。

住在这儿的感觉和住在客房的感觉不一样，程初雪睡得很踏实，这儿远离人群，无人打扰，程初雪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一觉居然睡到了大天亮。

醒了后，程初雪穿好衣服，开了门。

“公子你醒了。”

有粮赶紧上去，他将灶上温的水提了进来，程初雪洗脸净手。有粮给程初雪泡好了茶，茶水温度适宜。程初雪喝了口茶，清清口气，这才带着有粮一起过饭厅这也边来。

大少爷也正好出门，两个人相伴着一起走。大少爷问程初雪:“成兄弟咋夜睡得可好？”

“好。昨夜一夜都没醒呢！”

程初雪一夜好睡，小脸显得精神，穿着件月白色薄款深衣，外面套了件蓝色的蝉翼纱背褡，更显得活力满满。

大少爷点点头:“我来这边后，也是感觉睡得很好。”

这边其实也是有些声音的。风吹过竹林发出的声音和偶尔能听见竹节拔高的声响，这些声音倒象是催眠曲，更能叫人好睡。

早饭时，老爷问程初雪搬到北归居住得习惯么。程初雪恭恭敬敬回答:“住得习惯！谢谢伯父。”

老爷点了点头。

吃过早饭，人们各忙各的。老爷和少爷坐了马车去铺子里查看。二少爷去了学堂。

程初雪和婉婉陪在老夫人身边，一边一个在荷园边散步聊天。程初雪和婉婉两人一唱一和，说点小笑话或讲个小故事，甚至两个逗个嘴，把老夫人逗得开怀大笑。

老人最怕的是孤独。身边有这两个爱孙在身边陪着，有时还会说些甜话哄老夫人开心，老夫人自是感觉舒心。

人到暮年，有钱有闲，有人陪伴逗乐，可谓圆满。

老夫人散会步，太阳升起来些，秋嫂扶着回房休息。程初雪和婉婉，便回北归居温书。

大少爷也不在，现在写字也不怕有人瞧见了，婉婉便指导程初雪练习写字。莲花研墨。迎花忙着给程初雪收拾卧室，归整换下的衣物。

许府的几处房子是有挖地下粪池的。望川阁，北归居，老爷住的那一排房子，还有老夫人住的那一排房子。下人们住的房子和客房那一排，是后来加盖的，没有粪池，所以用的马桶。

这下倒给迎花省事了，她不用天天倒马桶了。她把程初雪换下的衣物打个包，等到中午带回去，清洗干净，晒干后再拿回来。

程初雪写了一张又一张，有时倦怠不想写了，莲花为了刺激她的积极性，就喂她点香辣小食。

大少爷中午回来，路过北归居，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程初雪在大书桌前奋笔疾书，脸上还沾了一团墨汁，像个污了脸的小猴子。莲花拿着小食往程初雪嘴里送。至于妹妹，正忙着一旁指点。他不禁觉得好笑。

待他拣起一张程初雪的大作起来欣赏，他更是差点笑出声来:一幅字，大的大，小的小，东倒西歪的，有的字像站在那儿张牙舞爪的，像是在战时阵前叫阵，有的字就像打仗后受了伤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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