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上床时,千尘才发现了一件麻烦事——其实跟她闯下的祸相比,这件事根本不算事——她完全睡不着了。本以为昨天一晚没睡,今天肯定能睡得死死的,可现在她竟一点睡意都没有,甚至还想继续修行。
只不过在这里吸收灵气,必定会被隔壁的玄罗和宁悦发觉。
那就只能装睡了?千尘内心叫苦连天。
她并不喜欢黑暗。
无边的黑暗里,最可怕的事物是未知。
不知道哪里会扑出一头野兽,用尖利的牙齿咬断她的脖子。即使紧紧地抱着自己,也无法缓释那样的感觉。
兽的眼能够穿透黑暗,在黑暗中,她无所遁形。
如果双方换位,她是兽便好了…她宁可自己是兽,也不愿作黑暗中的猎物。
且等等吧,她的猎物不就在明处吗?在她眼中无所遁形。待她将爪牙磨得足够锋利,便能从黑暗中寻到破绽,猛扑而出,一击毙命!
也许黑夜能唤醒一个人尘封的仇恨——千尘捏紧了被角,墨瞳似乎被仇恨点燃,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如同警世的钟磬音,将千尘拉回现实。
“阿霁?”是玄罗的声音,“我知道你没睡。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玄罗师父。”千尘推开门,便见到了衣衫整齐的玄罗。
玄罗抿了抿嘴,似乎要讲些不好开口的话。
“师父,不必忌讳什么,您说就是。”
“那好…”玄罗很罕见地表现出了别扭的神色。
千尘歪了歪头。
“阿霁…”玄罗吸了口气,缓缓道来,“其实…”
他突然掏出一来:“这是我挑的功法,你下去好好琢磨琢磨。”
千尘接过一看,是一本《玄冰诀》。
“师父,我是火灵根。”千尘哭笑不得,“这功法我如何练得?”
“你是双灵根。”玄罗说道,“你身上有一窍鬼骨蛇女的精魄。我要你将它利用到极致。你记住,这东西是邪物,不是你控制它,便是它反制你。”
“徒儿明白了,谢谢师父。”千尘点点头,珍重地收下了这本看起来已经尘封很久的册子。
“阿霁…这件事是关于你师母,也就是你阿娘。”
千尘有些好奇,但也不想探听别人的历史。特别还是玄罗不愿意说出口的历史。
“师父,我有什么能帮到你们吗?”
玄罗也没想到,千尘居然问都不问,就直接揽下了一般说道。
“你如果拒绝,我也不会怪你。”玄罗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凝重“我绝不会怪你,只当我没有来找过你便是。”
“师父,您说就是了。”千尘莞尔一笑,仿佛回到了她身为家闺秀的豆蔻年华,那时,她也是如此慷慨,如此大方,如此从容不迫。
“我…”玄罗看着她的眼睛,“我需要你的血,救我的妻。”
原来如此。
千尘叹了口气。
玄罗闭上了眼睛。
“如果是师娘的话…”千尘的声音闷闷的,突然又如同要给玄罗一个惊喜一般,多云转晴一般活泼开朗了,“要多少我给多少呢!”
“你不怕…我们是为了利用你?”玄罗的神色十分苦涩,目中满含复杂。
“师父,您说什么笑话呢。”千尘笑了笑,“你们若是真想这样,何苦费这么大心力,直接把我抓起来不就好了?到时,哪里还能由得了我?”
她撸起袖子,伸出白净的手腕:“师父尽管取吧,若真能帮到阿娘,我也高兴得很呢。”
若说玄罗心里没有一点点触动,那是假的。
“只是恐怕一次完成不了,我需要你时时配合。”
“嗯!”千尘爽快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不告诉师娘!”
玄罗轻轻吸了口气,拿出一把羊角短刀,和两个琉璃瓶来。
一手握刀,割破手腕,一边用瓶接下鲜红的血液。
药香馥郁的血液…
结结实实放了两瓶血,玄罗又用白纱布将伤口包起。
“你师娘救了你,真是她的造化。”玄罗抬起头,望着千尘那张有些苍白的脸,“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恩情的。”
千尘又笑,说道:“师父别客气。师娘现在是我阿娘了,做女儿的不就应该帮娘亲吗?”
“还有,”玄罗说道,“有一件事刚刚忘了告诉你。”
千尘歪歪头,表示疑惑。
“那本功法,你须自己藏好,万莫被人看到。”玄罗松了口气,但面色依然严肃,“这是当年我没有去藏经阁登记在册的,连副本也不曾有。你背下来之后直接烧掉就是了。”
千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罢了,她背下来就是了。
千尘早早地起了床,颇费力地叠了被子——好歹算是能看的过去。
她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
“阿霁?起来了吗?”门外传来了宁悦的声音。
“阿娘,来了来了。”她匆匆套上鞋子下了床。打开门一看,宁悦的面色还是不太红润,整个人好像更瘦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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