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恒昭似乎早就料到许苑会来找她，脸上依旧挂着她熟悉的笑容, 但莫名好像又多了几分陌生。
“师兄。”许苑也同样回以微笑, 顺便将手中的空间袋递过去，“这是暮夜果, 师兄拿去吧。”
凌恒昭没有接过，他觉得许苑有些奇怪。
本来以为许苑会暂时不想和他见面，即使很快过来找他了，也该先开口问阵法的事情, 但现在……却先给了他一袋果子？
“苑儿, 知道这暮夜果真正的用法吗？”既然先给了果子，凌恒昭也就顺势先说起暮夜果。
许苑：“不知道, 但我也不想知道。”
微笑不变, “这些果子已经是师兄的了, 随师兄怎么处理。”
凌恒昭这下是真知道许苑不对劲了, “苑儿，是在生气？”
许苑摇摇头，“没有啊。”很奇怪凌恒昭为什么会这么认为的语气和神情。
“我只是觉得知道的太多了不太好，以后师兄万一还有这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消息还是不要告诉我了。”
凌恒昭脸上的笑容一顿，“苑儿果然还是生气了。”
许苑：“……”
“这样的对话再进行下去就没意思了，师兄。”
凌恒昭不仅没有被许苑这句话噎到，反而话锋一转, “那苑儿觉得什么事才是有意思？”
“救人？”
“和同伴一起冒险？”
“修为突破？”
说这几句时凌恒昭脸上的笑容是许苑从未见过的, 好像在嘲讽什么, 又好像在确定什么, 果然，她还是没有真正了解过师兄。
“都有意思，我喜欢就行。”许苑没有被凌恒昭这样子吓到，而是很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句话落，两人之间就陷入了沉默，许苑不说话，也不回避凌恒昭的视线，坦坦荡荡，对视着。
最后还是凌恒昭先移开了视线，“我以为你会来问我阵法的事情。”他当初决定把书给许苑看，并且在她身上放了那东西就知道许苑肯定会猜到什么。
凌恒昭恰恰就是想看许苑的反应。
如果这个师兄和记忆中的不再一样，这个师兄并不像她以为的那么好，那么，许苑会怎么做呢？
不过，许苑的反应还真出乎他所料。
“本来是想问的，但后来想想这是师兄的秘密，我不该知道。”
许苑也做过猜测，师兄为什么会提前知道有那个阵法，他和那个人或者组织有关系？
还是师兄的消息已经神通广大到覆盖整个沧源界，不再仅限于一些偏门故事和传说了，又或者，师兄重生了？
好吧，最后一个是玩笑，她还是倾向于第二种情况，师兄知道那里有这个阵法，也知道道盟可能会做的事情，就提前把资料给了自己。
“而且，师兄也并无伤害我之意，甚至还保护了我，我又为什么要追究到底。”许苑的答案不是说不好，但是太理智太……无情了些。
一般女子，发现从小陪伴到大的师兄有事瞒着自己再怎样应该也有些许不理智的时候，可许苑呢？
她的意思很明显，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你可能也在骗我，但你没有伤害过我，所以我不在意，你还是我的师兄。
对，这就是许苑的答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像是等价交换一样，我对你好，你也对我好，万一哪天我对你不好了，那么同样的……
不是说女子最为感性，他这师妹竟是丝毫没有这种“弱点”。
凌恒昭本以为自己会欣赏这种性子的人，他们有原则有底线，不会轻易背叛，但事实上，他并没有感到高兴。
看到凌恒昭不自觉皱起的眉头，许苑想想又补充了一句，“师兄，不管以后我们会如何，你永远都是我师兄，额，或者哥哥也行。”
这次轮到凌恒昭静默了，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被许苑给说到无语，他难道缺一个妹妹吗？
需要你这么赶着上来认吗？
但该不愧说多活了那些年还是有好处的，至少面上凌恒昭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苑儿，你只要知道师兄不会对你不利就好，有些事你的确不适合知道。”
好一个情深义重、善解人意大师兄。
这也是凌恒昭之前一直表现出的样子，既然许苑没有按他心意走，他们也没有撕开那层脆弱的伪装膜，那他就再装一段时间。
许苑点点头，“那师兄，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有事玉牌叫我。”
说完这句也不等凌恒昭说话，直接走人。
她觉得自己已经和师兄说清楚，以后对待师兄就按现在这样就行，两个人也都轻松愉快。
的确以前是她太依赖师兄，这样对师兄也是一种负担吧，既然已经明白了自己以后的追求，那就全心全意向那条路走。
至于师兄，只要他还是凌恒昭一天，他就永远是许苑的师兄，万一有一天师兄真走上了和她相反的道路……
那她，就好好和师兄说再见，嗯，这才是一个修道之人该有的心性。
这么一想，心情又轻松几分，许苑的步伐里似乎都透出了主人愉快的心情。
目送许苑离开的凌恒昭就那么静坐了大半个时辰，一动不动宛如雕像，但突然，“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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