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维是昨晚子时左右死的,一直到今天晌午的时候才有人发现,报官的是清化坊里贴身伺候他的小厮。
据他说昨儿晚上他也不知道怎么的,特别好睡,一直睡到了中午才醒,宅子里的其他人也都睡得很沉,他一看时辰不对,便赶紧去陈维房里,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应,还以为陈维出门了,就擅自进屋想要打扫,不料却见到了陈维的尸体……
“你们不能因为怀疑他们被人下了迷药就觉得是我干的吧?难不成偌大的洛阳城就只有我会用迷药吗?”唐九金觉得他们这个论据太乱来了!
这一刻,她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上回她就不该对段龙套用迷药,现在好了,这手法整得跟她个人标志似的。
“那……”卓文宗看了眼段子七,见他不说话,只好硬着头皮问下去,“二小姐方便说一下昨晚你都做了些什么吗?”
“子时左右我在……”
段子七打断了她,“子时之前也交代一下。”
他那种活像是在审问犯人的语气让她有些不悦,自然也就有些不太配合,“那说来就话长了。”
“没关系,我闲得很,你慢慢说。”他很坚持。
九金白了他眼,不情不愿地道:“酉时开始做晚课,一直到戌时才结束,全程我都没有离开过。结束之后我跟几个小道士在院子里赏月,后来敲梆子了才回屋里睡的,他们这儿一般亥时初敲梆子。不过我们也没真的睡,约好了半柱香后等巡夜的人走了就一块溜去后山小树林探险,那些小道士说他们后山有个废弃的义庄,到了晚上经常闹鬼,结果哪有什么鬼啊,无聊得很,可是来都来了,好不容易溜出来的总得干点什么吧?于是我们就开始讲鬼故事,讲着讲着就忘了时辰,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的,还被他们师父抓了个正着呢……呐,你们看那边几个提着水桶罚站的小道士,就他们,要是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我就只有那半柱香的时辰找不到人证明我的行踪,可是从上清宫到清化坊半柱香也不够来回啊……”
闻言,段子七转眸看了眼她所指的方向,确实有六七个小道士正提着水桶在蹲马步,神情颇为哀怨,一看就是被罚了。
人证就在眼前,想来她也没必要撒这种谎。
于是……
段子七拉回目光,匪夷所思地朝着她瞪了过去,“你怎么就连在道观里夜生活都能这么丰富?!”
他不由地想起了刚才卓文宗的那句“总不至于去勾引小道士吧”,突然有种一语成谶的感觉呢!
“这不是无聊嘛……”她努了努嘴,咕哝道。
“无聊你就跟男人钻小树林?”
“那是道士啊。”
“道士不是男人吗?道士还能结婚生子呢!”
“那我们就只是去小树林里探险……”
“你不是来给我祈福的吗?祈福套餐里还有探险这个环节吗?”
“可是你都已经没事了还祈什么福呀……”
“你怎么知道我没事了?你有亲眼瞧见吗?说到底我这一趟长安是因为谁跑的?我在出生入死的时候你忙着跟男人钻小树林?!”
“……卓少尹,你能不能控制一下你家大人?他这样我根本没办法说下去。”九金觉得他根本就是胡搅蛮缠,没法沟通,只能想卓文宗求救。
“这……”卓文宗还是很有立场的,“二小姐的确不该在我们家大人生死未卜的时候跟男人钻小树林。”
“他怎么就生死未卜了?前两天你还说他屁事没有就是矫情呢!”
“嗯?”段子七眼眉一抬,犀利目光如同一柄冰箭般,不偏不倚地朝着卓文宗射去。
这一波队站失败了!他差点忘了唐九金也是个人精,不好惹!
幸好,救星来了!
他一抬眸,瞧见了不远处正朝着他们走来的刘应鸣后眼睛一亮,压抑着兴奋,尽可能粉饰出适合讨论命案时该有的沉重语气,道:“大人,刘少尹来了!”
段子七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没多久后,刘应鸣便停在了他们面前,恭谨地朝着他行了个礼,他点了点头,问:“死因确定了吗?”
“无法确定……”刘应鸣轻声回道。
“又无法确定?!”
“这次小明恐怕是真的验不出来,死得太诡异了,身上没有任何致命伤口,现场也没什么血迹,还……”刘应鸣看了眼唐九金,放低了声音,有些尴尬地道:“还被阉了……”
“被阉了现场怎么会没什么血迹?”卓文宗不解地问。
唐九金白了他眼,“这还不简单,死后被阉的呗。”
“……”卓文宗无言以对,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用平常心去跟一个女人讨论这种话题。
段子七朝着九金瞪了过去,“这种话题你就应该害羞得假装没听到!”
“……”得!反正她说什么都是错的!她紧抿着唇,哼了声,别过头,不说话了。
段子七满意了,又拉回视线,看向刘应鸣问道:“公主那边怎么说?”
“这事公主殿下恐怕是不会管了。”
“嗯?”段子七意味深长地扬了扬眉。
“大人有所不知,我方才跟你禀报陈维死讯的时候太匆忙了,没来得及说,陈维是死在外屋的,里屋还有一具女尸,我查过了,是个胡姬,在南市卖酒的……”刘应鸣忽然打住了话音,偷瞄着一旁的唐九金。
见状,段子七不悦地道:“你看她做什么?说下去。”
“好吧……”刘应鸣有些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听闻余薇薇问斩时他被几个好友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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