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七赌着一口气又提审了一遍余薇薇,对于绿莲身上的伤,她声称当时有些混乱,也记不太清打没打过她了,并且表示自己本就是左撇子,只是后来特意纠正过,可能情急之下就习惯性地用了左手,而她也确实可以用左手写字、拿筷子。
同时,卓文宗也测试过客栈里的其他人了,并没有发现任何左撇子……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余薇薇仍然是最有嫌疑的人。
那之后,他又跟卓文宗在他家书房里看了许久的案件卷宗,翻来覆去,每一个字都没放过,仍旧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我觉得这事怎么看都像是余薇薇干的。”卓文宗放下了手里的卷宗,“我把这客栈里的每一个人都查了遍,就差没把人家祖坟给刨了,那些人虽说也都挺不待见绿莲的,可也都没到构成杀人动机的程度啊。”
“那余薇薇有什么杀人动机呢?”段子七反问。
“就一时冲动没控制住啊。”
“这么说来,客栈里每个不待见她的人都有可能会一时冲动没控制住。”
“可他们都不是左撇子啊。”
“余薇薇可以经过特意纠正而使用右手,其他人自然也有这可能性。”想到这,段子七皱了皱眉,觉得他们今天有些失策了,“我们就这样跑去找他们测试,若是其中藏有真正的凶手定是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想必会刻意隐瞒自己是左撇子的事实。”
“可是那些人都只不过是余薇薇客栈里的帮工,她没道理替帮工顶罪吧?”
段子七皱着眉头思忖了会,“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我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我知道哪里不对。”卓文宗忽然一本正经地道。
“哦?”段子七来了兴致。
“你整个人都不对啊!”卓文宗激动地嚷开了,“人证物证都齐活了,余薇薇本人也已经供认不讳了,你却因为绿莲的几句话就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了?大人,那可是个傻子啊!傻到连案发前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啊!”
“不,她不傻。”至少下午跟他分析案情的时候并不傻,甚至堪称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是,余薇薇和客栈里那些人也都说了,她的痴傻是间歇性的,时好时坏,或许下午你刚巧撞上了她正常的时候……”卓文宗顿了顿,话锋倏地一转,“可即便如此,一个傻子正常起来能有多正常?客栈掌柜也说了,她十三四岁的时候就被卖到客栈来了,这些年也一直都在客栈里头打杂,怕是连字都识不得几个,你怎么还能把她的话当真呀?”
“她识不识字我不清楚,但她恐怕学过医。”
“哈!”卓文宗哼出一记有些夸张的笑声,讽刺道:“跟他们客栈里的厨子学的医吗?”
段子七没好气地瞥了他眼,启唇道:“倘若她当真是我娘所说的那个故人的女儿,那么会点儿医术便也说得过去了。”
“怎么说?”关于这件事,段子七先前也就随口提了一嘴,并没有跟卓文宗细说。
“按照我娘的说法,那个宁绾是跟着一名游医私奔的,而这个绿莲若真是十三四的时候被卖去客栈,那兴许先前跟她爹学过些医术。”
“这么说来,她的确有可能是那个宁绾的女儿?”
段子七并没有给出正面回答,而是突然道:“你挑几个靠谱的人替我去一趟成都府浣花溪那一带。”
“去那儿做什么?”卓文宗不明就里地问。
“这些是宁绾寄给我娘的书信……”段子七将其中几张粉色的信笺挑拣了出来,“这几张用的是浣花笺,从落款的年月来看,当时浣花笺还未盛行,只有成都府浣花溪那一带的人才会用,我怀疑宁绾和那名游医私奔后就住在那附近,兴许还能打听到他们的消息。”
“段夫人这些年都没派人去打听过吗?”
“我娘是那种会在意对方用的是什么信纸的人吗?”
“说的也是……”
话音未落,书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丫鬟的询问声——
“绿莲小姐,您抱着盆花蹲在那儿做什么呀?”
闻声,段子七眉目一紧,转眸与卓文宗相觑了眼,齐齐起身,打开了书房的门。
很快他们便瞧见了绿莲,诚如那名丫鬟所言,她正蹲坐书房窗外,怀里抱着盆花,不大,但也不小,像是在偷听,可这盆花非但遮挡不了什么,反而让她更加引人注目。
正当段子七和卓文宗困惑不解时,她又一次做出了惊人之举……
她硬生生地把盆栽里那朵开得无比艳丽的花给折断了!然后!一片又一片地撕下花瓣往嘴里送!
“这……”卓文宗转眸看向段子七,神情颇为纠结,“你确定她不傻?!”
“……”段子七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确实,怎么看她都像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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