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床上的两个人，衣衫不整，露在外面的肩头还有红色的抓痕。

真真扎眼！

而那个贱人竟然还躲在被褥中，怎么，敢勾引他的男人，还怕被人看到吗！

“你给我出来！”

穆释衣直接手一挥，整架床都被掀翻了。飞花席卷，肆意在整间屋内，片片花瓣犹如利刃。

只是看着床上顾言绝呆滞的面容，穆释衣终是不忍，留了一缕灵气汇聚过去，准备护好他。

却不想顾言绝竟在下一刻，直接扑到了陈羽毋身上，一把抱住了他。

床脚折断，床板四裂，两人就这么一起趴到了地上。

顾言绝的皮肉被锋利的花瓣割破，血液从伤口中溢出，滴落在地上。

穆释衣一怔，“言……”

“言绝哥！”

陈羽毋惊呼，连忙转身扶着顾言绝，“你有没有事？”

顾言绝摇摇头，“无碍的。”

陈羽毋的身子瑟瑟发抖，一双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视线在瞬间看向穆释衣，直接跪下。

“师父，我知道是我的错，是我太爱他，是我勾引了他。但你没必要惩罚言绝，如果你还是生气，我愿意以死谢罪。”

说着，他的手中灵气鼓动，一柄赤黑色的长剑显现身形。

穆释衣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顾言绝的佩剑坤厉，如今陈羽毋竟可以随意调动！

一口猩红涌动，心脏一疼。

穆释衣伤痛了眼，直直看着地上的两人。

那里，剑才刚刚抬起，就被近在咫尺的顾言绝摁下，然后又是一阵凄凄惨惨。

“言绝哥，都是我的错，是我趁你醉酒，才与你情不自禁……”陈羽毋忍痛摇头，再一次看向穆释衣，“师父，我……”

“住嘴！我并非你师！”

穆释衣一阵厌恶，好一个情不自禁！

要死，就该死远点儿！

何必要让顾言绝看见！

他的脸不知何时白透，心绪深处怒意哀意交加难耐，身上的气息也跟着紊乱，飞花汇聚就袭了过去。

“轰！”

再是一阵响声，花簇被顾言绝挥散。

他张开手臂，将满是泪痕的人儿挡在身后，怒视着穆释衣，“师父！您是人人敬仰的仙门峰主，对谁都好，怎么就不能对他宽容些？难道真要看到他死了，你才满意？”

心一狠，顾言绝道：“倘若他死，我也死。”

“不要！言绝哥。”

陈羽毋一步上前拉住顾言绝的手臂，不过这手要说拉，反倒是自己贴了上去，亲昵挽着。

“言绝哥，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太爱你了。”

“你就是太为我着想。”顾言绝轻轻拍了拍陈羽毋的手，朝他报以安心的眼神，“我不会负你。”

此时此刻，他们才像两个新婚夫妻，你侬我侬。

而穆释衣却犹如一个外人。

一个身披嫁衣红霞的外人。

他的眼中逐渐褪去光泽，花也渐渐褪去颜色，穆释衣张了张口，轻声问：“你可还记得……今日是我两婚嫁？”

“……”

顾言绝顿了一下，却不言一语。

穆释衣再问：“你就这么爱他？爱到不惜放弃与我、与易笙的洞房花烛，只为成全你们二人？”

顾言绝沉默了半晌，才说出，“你与易笙，见过了？”

“……果然是一日二婚，你果然骗了我。”

穆释衣凉薄了眼角，痴痴笑出声，“我的好徒儿，你牵血契，点迷鸾，搅乱我与易笙清白时，你可曾当我是你师父，是你许诺过一生一世的人？你可知这事，是欺师灭祖！”

为何……你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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