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辉踉跄地被阿宁拖着走,吞吐着说:“这……这能行吗?”
阿宁脚步没停,边走边问:“他欠你钱不?”
“欠。”王辉脱口而出。
“欠就行了!赶紧带路,你以为我们只敢跟母的要钱呢?”
“这……”
“什么这那的,走得了。”
阿宁把王辉拖到奔驰旁边时,王莹也拿着包跟了出来说:“我也去。”
看来她们姐妹感情挺深,阿宁没制止。
王辉还有些犹豫,脚步不太情愿。阿宁把她往车门上一推,训斥道:“就你这怂样儿,啥时候能要回来钱?上车!”
阿宁说完一边向后面杨琳琳的车走,一边打电话。
石头在电话里答应一声,马上从二十多米外的发廊里走出来。他边走边把擦头发的手巾扔给送出来的青年,看来这是化敌为友了。
杨琳琳一看阿宁过来,马上探身抠开副驾驶车门,像饥渴的小猫够鱼似的,伸手够着阿宁,嘴里还美美地说:“快,快上来,我的大将军。”
阿宁站在车下,伸手打了一下她的小手,故意皱了皱眉头说:“等回去再跟你算账!当初咋跟你说的?没告诉你就负责开车和放哨吗?谁让你进去的?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先回去等我,石头我俩还得办点事儿再回去。”
杨琳琳先撒娇地伸了一下小舌头儿,然后向前面的奔驰车望了一眼,立着小眉毛快速地说:“做个啥子?她们是不是要以身抵债?快说龟儿子。”说完用小手够打着阿宁。
“滚,我他妈闲的啊?别废话。”阿宁说完“砰”的一声摔上车门,向奔驰车走去。
等他上了王辉的车,后边的杨琳琳也发动了车子。阿宁知道小妖精非跟着不可,也就没阻拦,只是打电话告诉她跟远点儿。
不到半个小时,两辆轿车、一台摩托车都停在了香山脚下一片半停产的食品厂边上。这个地区很空旷,没几处灯光,好像要动迁。这时一路没说话、只顾开车想心事的王辉指着五十米外一处亮着灯的平房说:“大哥,欠我钱的人叫孟铁,每天晚上都在这里和几个食品厂的人打麻将,你说怎么办?”她从后视镜里看着有些朦胧的阿宁,等待指示。
阿宁沉稳地说:“你现在给他打电话,让他到大门口来一下!”
王辉思忖着开始拨号,少顷,电话接通:“喂,你出来,到大门口,我和你说几句话。不了,我不进去了,又没钱玩儿。好,快点儿,嗯。”
王辉挂断电话之后,紧张地回头望向后座上的阿宁,副驾驶上的王莹也同样紧张地回过头。
阿宁见邀约成功,赶紧给石头打电话:“你到五十米外的门口等人,一直保持通话,改用蓝牙。”
石头“嗯”了一声。
放下电话,阿宁戴上蓝牙耳机,然后按下车窗,看石头已经在五十米外停好摩托车并站在了门侧之后,他又扭头望了一眼后面车里人影模糊的杨琳琳,对着耳麦说:“出来人你问他是不是孟铁,是的话掐折他一条腿。然后告诉他,欠王辉的钱必须一个月还五百万,还完拉倒。差一分钱,下回就打瞎他的眼睛,嗯。”
见如此血腥的话从他嘴里云淡风轻地说了出来,王辉吓坏了,大睁着眼睛语无伦次地央求:“不行!不行大哥!那我今后就完了!大哥……”
“放心吧!有事儿老子扛着。”阿宁的表情相当坚定自如。
王辉一下子没动静了,王莹和她一样,扭着身子定定地望着暗影中威严沉稳的阿宁。在她们眼中,这个男人顶天立地又有担当,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是遇事不知怕的人。
不一会儿,大院里有人走出屋子,到大门口站住了。石头贴门站着,两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互相打量。铁栅栏的缝隙在五十米外依稀可辨,屋子里的灯光把院门内外的人影照得又长又大。他俩的谈话阿宁也听得一清二楚,石头问:“你是孟铁吗?”
那人答:“是啊!你是谁?王辉呢?”
石头说:“是孟铁就对了!”话音刚落,只见他一抖手,“砰”地一声闷响,一道半尺长的火舌喷了出来,门里的人“啊”地大叫一声翻滚在地,一边打滚一边“哎呦,哎呦”地叫着……
这时,石头的声音又在耳麦里响了起来:“靠你妈的孟铁,你给我听着!欠王辉的钱,从现在开始每个月还五百万,还完拉倒,差一分下回打瞎你眼睛!”
说完,石头转身走向一直没熄火的摩托车。但他刚走出两步,房门又开了,从屋里跑出四五个人。阿宁他们离的较远,看不清这些人的面貌,只能听到嘈杂的乱喊乱叫,男女都有。
石头没理身后,相当自若地骑上摩托车。在他即将松开离合之际,阿宁沉稳地冲耳麦说:“把他那条腿再掐折,然后给他们讲两句!”深邃的目光在暗夜里更加深不可测。
阿宁的话音一落,就看石头翻身又下了摩托车,他两步跨到门边,手上的动作在五十米外看起来很微小,但随后的一声闷响和一道火舌阿宁他们可是听清看明了。随后阿宁的耳麦里又传来“啊……哎呀……啊……”的惨叫声。后出来的那些人也都蹲的蹲,趴的趴,立马消停了。接着,石头粗犷的声音又从耳麦里传来:“都听着,今天先吓唬吓唬你们这帮瘪犊子,敢报警,敢扯别的,下次来几个兄弟拿冲锋枪突突你们!别咋呼了,把他抬回去!”说完,石头转身上车,“嗡嗡”两声,摩托车蹿了出去。
等石头的摩托车走远了,院子里的人才开始七手八脚地把躺着的人往屋里抬。片刻,一切都平静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两声沉闷的枪响似乎也没引起远处几家灯火的注意,夏夜的山脚又恢复了万籁俱寂,只有奔驰车里王辉姐妹和q5车里的杨琳琳仍然目瞪口呆。
石头是朝着反方向行驶的,阿宁在耳麦里告诉他送完东西先待在朋友那儿,等自己电话。之后,阿宁点燃一支烟,悠闲地吸着,眼睛和耳朵仔细感觉着夜色中的一切。
一支烟抽完,他向惊魂未定的王辉一招手,要过她的手机给孟铁拨了过去。风音响了多声之后才被接通,但却没有声音。阿宁冲着话筒说:“孟铁,说话。”
“你是哪位?”那头传来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
“我是替王辉讨债的,怎么样,腿没事儿吧?”阿宁语声平静。
“哎呀,感谢你们手下留情啊!皮都烧掉了!”说话间,男子还抽着凉气。
“没办法,先忍着吧!这是彩排,如果你觉得眼睛多余,下个月的今天,你还有机会享受更疼的。”阿宁平稳的语声杀气腾腾。
“朋友,不管你们是哪条道儿上的,我孟铁都惹不起,能让我跟王辉说几句话吗?”孟铁的话软了。
“跟我说就行,现在这笔钱跟她没关系了,你要杀要砍要报警都冲我来!从现在开始,你冲她说一句横话,我就掰你一颗牙!”阿宁浑厚磁性的声音沉着有力。
“那行,可能你不知道,这笔钱是我从她丈夫手里借的,当初我们一起放小额贷款,结果客户抵押的车子、房子还有厂子都让她转押银行后把钱输了,这中间我也有损失。他丈夫当时被银行和客户逼的走投无路了,她在韩国说啥也不回来,她丈夫才服毒自杀的。现在孩子都不认她这个妈,我最多还欠她不到一千万……”
阿宁静静地听着,当孟铁说到王辉丈夫自杀的情况时,他的目光逐渐凶狠起来,狠盯了王辉一眼,咬了咬后槽牙。
虽然手机里的声音不大,但阿宁估计王辉也能猜出孟铁向自己诉说的大致内容。他又狠瞪了她一眼,把她瞪得快把脸插裤*里去了。
听孟铁唠叨半天,阿宁嗓子有点苦涩,他知道人都会在这种情况下为自己的“苦戏”煽情。于是厌恶地打断了对方的话:“哎,哎,你先闭嘴,乱糟糟的烂帐我不想听,你现在确定一下究竟欠王辉多少钱?”说完把手机递给捂着脸的王辉。
王辉看了一眼阿宁阴沉的脸,微抖着接过手机,把听筒贴在耳朵上“喂”了一声。
接下来是王辉和孟铁在电话里的一番对账。还行,由于今天情况特殊,两人都没什么废话,不到十分钟就敲定了结果。孟铁承认还欠王辉一千二百万人民币,答应两个月内还清。阿宁要过手机又跟孟铁确认了一遍还款事宜,然后挂断。
这时候,王辉也觉得孟铁伤得不重,放了很大的心。她带着惧色和感激对阿宁说:“大哥,忙了大半夜,咱们吃点东西吧?我请。”
阿宁一眼瞪散了她刚要溜达出来的暧昧,阴着脸从夹包里拿出一个小笔记本和一支圆珠笔递给她,冷冷地说:“重新写一张欠云娜的借据,吃饭就免了吧,我怕被你那死鬼丈夫笑话。”说完讨厌地把脸转向车窗外。
王辉相当慎重地书写完欠据,真切又小心谨慎地对阿宁说:“现在我包里还有三万现金,如果不嫌弃,大哥你先拿着。明天我再给你凑点儿,怎么也得给你们拿点车马费!”
“能拿多少?”阿宁接过欠据,边看边问。
王辉叹了口气:“哎!三五十万吧,这是我最大努力了。欠云娜的钱只要孟铁给我了,你就都拿走。”
“就算孟铁不给,我也能让你拿出来。明天我的兄弟来取钱!”阿宁说完,瞅都没瞅她们姐妹,开门下了车。
看阿宁走过来,车里的杨琳琳又探身帮他抠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等阿宁一上车,她禁鼻瞪眼地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生气地说:“龟儿子,你疯了噻?打死人是要偿命地!你在做啥子嘛?”
“闭嘴,开车!”阿宁命令道。
杨琳琳剜了他一眼,发动了车子,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嘟哝着说:“我一直看着哩,也没见个救护车来,又没见有车开走,人是不是死喽?老娘像个瓜娃子一样和你这个杀人犯搅在一起,搞不好要吃官司地!”说完扭脸看阿宁,眼里除了怜爱,一多半是心魂不定。
“那你咋不开车跑?”阿宁故作惊讶地问。
“我跑了,你咋个办?老娘咋会扔下你喽!”杨琳琳说完瞪了阿宁一眼。
她的样子把阿宁稀罕够呛,也不顾她开不开车,伸手在她胸上抓了一把,惹得杨琳琳放慢车速抽手打他,小嘴儿飞快地说:“龟儿子,能不能轻点儿,抓爆了看你还吃个啥子?”说完咯咯笑了起来。
两个人正说笑着,阿宁的电话响了,一看是云娜打来的,他马上接通:“喂!”
“张总,你可真有一套,把王辉都吓傻了,你猜她刚刚给我打电话怎么说?”云娜显得兴致勃勃。
“怎么说?”
“呵呵,她跟我说,云娜你疯了吧?再缺钱也不能什么人都沾呀!这帮人可是亡命徒,进屋就把我的人打得血流成河,然后还把孟铁打了两枪。幸亏枪打得不重,否则我就惨啦!”云娜边说边笑,笑得很开心。
“你估计她能还钱吧?我让她又重写的欠条。”
云娜语气突然温柔了起来:“哎,她都吓破胆了,只要有钱肯定会还的。欠条的事儿她也说了,要是有时间,明天你就来特旗呗?我找你有事儿。”温柔起来的声音还是很好听的。
“明天再定吧!欠条早晚我得给你送过去。对了,王辉答应明天给我拿点儿钱。如果给了,我给你带过去。”
“哎呀,她也说了,可能就三五十万,你就留着吧,给我也解决不了啥问题。明天等你电话呗?”云娜表现着一贯的慷慨。
“谢了!明天通电话,再见。”
“再见,晚安!”
两人同时挂了电话。
一听阿宁要离开北京,杨琳琳撅起小嘴儿,眼睛剜着他说:“又要跑,老娘要跟着你!”
阿宁没说话,左手探着杨琳琳的小细腰,想着心事……
当车子快到长城饭店的时候,阿宁命令道:“你先回房间睡觉,我去找石头处理点事儿,然后就去你那儿。”
杨琳琳哪里肯依,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拽着阿宁的衣襟,拽得紧紧的,就不放他走,还挤眉弄眼地说:“老娘怀疑你又去搞*鞋,我得跟着!”
最后阿宁差点没发火她才妥协,在阿宁下车打出租的时候,她大声喊:“龟儿子,你看着办,回来后老娘要验货,少一点辣子老娘给你来个一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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