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嫣姐说的找虎子帮忙放钱儿，我还在犹豫。

我一直琢磨着，虎子可以知道这个事，但我真心不想让他知道的是，我现在究竟有多少钱可以放出去，毕竟谁都知道，虎子对李铁忠心不二。

对于这件事，我和鬼子自然会直接实话实说，没藏着掖着，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李嫣对你真是没二话，你能遇到这样的女人，果然是气运超好。”鬼子略一思索，他说，“高利贷这玩意我也没弄过，你不妨和虎子说说这件事儿，看看他怎么说。至于其他的，你都不用多想，你以为李铁会在乎你和李嫣手里有多少钱？你太小看李铁了，至少是小看了李铁的实力。”

“我说话可能是不好听，但你应该不会介意。”鬼子掏出烟，递给我一根，又帮我点上，他说，“你有野心，但格局还是不够，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抽口烟，看着他，并没有说话，我知道他会继续说下去。

“因为一直过得都是入不敷出的日子，所以想象不出来有钱的感觉，也想象不出李铁的实力会雄厚到什么程度。”

我的眼前就是默不作声的卧牛河，深难见底，水流很慢，即使用心也听不到流水的声音，但谁能说默不作声的卧牛河就是了无生气的一潭死水。

我还是没急着找虎子聊这件事儿，傍晚的时候，和曲荻约好了吃顿饭。

站在酒吧门口的春风里，我看着她那辆奥迪100缓缓驶入我的视线。

我准备用四十万来钱生钱，但对于眼前这个女孩来说，只是用来代替双脚走路的一辆车而已，而她偏偏还要睡了我。

我忽然想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睡了我。

车窗打开，她没说话，只是笑笑，温暖得就像正午时分的春风。

依旧是清流馆，依旧是一个狗肉干菜锅，但那个狗肉蘸蒜泥没能依旧，换成了清炒狗肉，曲荻说万一吃完饭还想吻我，蒜味影响感觉，毕竟蒜香味吃着还行，闻着受不了。

服务员看着这个口无遮拦的女孩，想笑又不敢笑。

菜上来了，我们边吃边聊。

“你要是想干这个，谁都不用问，就直接开个典当行吧。”曲荻的回答简单明了。

不过说真的，确实有道理，这么说还真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事儿，我咋就没想到典当行。

看我的表情，曲荻就知道我认可她的说法，“肯高息抬钱的人，很多，真的，你别看走在大街上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其实表面上鲜衣怒马实际上却一屁股债的，大有人在。现在开典当行的虽然不多，但干这个的人真是不少，多数都是口口相传。不用说李铁、侯勇这种一方大佬，就算他们手下兄弟里面稍微有一点实力的，好多或少都会搞点钱在外面滚点利息。也不用担心有人敢不还，反正是人不死帐不烂，退一万步说，即使死了，也有死了的办法。”

看来我没问错人，曲荻明显比嫣姐更精于此道。

“我们喝点吧，弄几瓶啤酒。”曲荻问我。

“嗯。”我点点头，顺便想起上次在酒店的情景。

她的脸居然一红，也许，和我想起同样的事情。

闲聊，东一句西一句，喝酒，左一杯右一杯，一提啤酒，六瓶，不知不觉就下了肚。

她就侧躺在身后的板炕上，枕着自己的胳膊肘，瞅了我一眼说，“咱们一哥过来让我枕一会呗。”

好特么暧昧的说法。

我坐过去，抬起她的脑袋放到我的腿上，她闭上眼睛，两腮潮红，一副酒后怡然小憩的样子。

然后，我就觉得自己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她翻个身，仰脸看着我，“手没地方放了是吧。”

抓住我的手，然后放在自己的脸上，闭上眼，睡着了似的，却带着微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轻轻出了一口气，我端详着眼前这张精致的小脸儿，手指肚能感觉到那种精瓷般的细腻，此刻，咋看着都是我在占她的便宜。

她张开眼，有点狡黠的瞅瞅我，她说，“有没有动了什么心思？”

我没说话，只是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

“看来你真动心了，那我们走吧，”她伸手摸摸我的脸，说，“我可不想在这么个连门都没有的包厢里就被你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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