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曼凌此番落水一事，皇帝懒得深究，武嫔这等身份自然就翻不出什么浪花。

是以在听了江挽虞的建议之后，后者便下了决心。

皇帝到的时候，银芍殿已经熄灯了，门口守着的护卫见他来了正要通传，却被皇帝制止。

“朕就是进来看看，不必声张。武嫔可睡下了？”

这话也是明知故问，毕竟子时都过了，大殿的长廊上虽还亮着烛火，屋子里却都黯淡了下去。

但皇帝没想到的是，护卫在听见这一问之后虽有些为难，却还是摇了摇头。

“方才巡夜，见娘娘的屋内亮着灯，应当是还未歇下的。”

皇帝听了微微蹙眉，不由半是担忧半是怪罪道：“她自打生了十六之后便一直身子不好，最近又操劳过度，眼下还不休息，难道不要命了？”

护卫见他如此，一个个噤声不敢言语。

但因记着主子的叮嘱，还是硬着头皮回了话。

“娘娘这些时日一直都是如此，说是要为十六殿下祈福，也为其余皇子公主祈福。”

“好端端的秘辛那些作甚？朕进去看看。”

说着径直往里头走去。

七十护卫们说的也不是假话，武嫔在顾曼凌出事之后，便整日的不能安眠，也曾拜佛求神，只是一直不曾得到慰藉，所以这次多少有点作戏的成分在其中。

但皇帝私以为自己只是一时兴起才会过来，压根没把她的举动当做刻意。

“这么晚了，怎还不睡？”皇帝推门进去，轻声问道。

武嫔似乎是被这一句话惊着，慌忙就要起身，只是因为跪的太久腿麻了，一时间腿部如针扎一般疼，脑子也有些眩晕。

但正当她向下倒时，一双手接住了她。

“这么晚了，皇上怎么来了银芍殿？”武嫔问。

她似是十分虚弱，连声音也沙哑无力，丝毫没有先前盛气凌人的模样。

一身素服约莫是偏大了，在她身上有些松垮，将人显得十分单薄，而那本来艳丽的面容也染上七八分病态的苍白，此时垂下眸子楚楚可怜，一下子就击中了皇帝的内心。

“听闻你最近过的不好，所以想来看看。”

皇帝的声音也不自觉低了下去，就像是生怕伤害到眼前脆弱的美人。

武嫔却一反常态没有借机发难，嘴角稍稍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扶了扶自己散乱的发髻。

“凌儿病了，臣妾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不好打扮地花枝招展，但眼下这形象确实有些失礼，还望皇上莫怪。”

皇帝哪里见过这样的武嫔？

她生长在草原，性情是皇宫之中独一份儿的狂放直接，要么就是逮谁咬谁的狠辣，要么就是娇滴滴地撒娇胡闹。

可以说打她入宫十数年，皇帝从未见过她故作坚强的脆弱模样。

但没见过的最能打动人心，一看这美人垂眸的模样，皇帝就有些心软了。

“照顾凌儿有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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