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月柔盯着柳亦的背影,眼底风起云涌,半晌她咬牙,似下定了决心,抬步跟上。
“还有事吗?小姑娘。”柳亦抱胸回头,纪月柔抿了抿唇,一字一字发誓一般:“柳总的话,我记住了,以后会注意的!”
柳亦被她说的一愣,随即笑了,银色镶着碎钻的耳线跟着她的笑颤动着,在她脸侧折出一片细碎的星光:“若真记住了,何必跟我说呢?”
纪月柔沉默,怔怔的看着柳亦,入冬有段时间了,天凉,她今日穿了件米色高领薄毛衫,搭了素黑的风衣,都是及其简约经典的款式,偏偏显得她气场十足。纪月柔眸中闪过些许艳羡,柳亦这一身看起来舒适异常,极像是私家剪裁或大牌高定,然而无论哪一种,都是她不曾拥有的享受。
她幼年曾以为自己的家境已极为富裕,直到少女时被母亲领入表舅家的大门,见识了所谓上层社会的奢靡风流,才知自家原不过尔尔;她少女时认为表舅家已算得上地方大户,挤破了脑袋也想在其间争一席之地,直到半年前眼见着那往日高高在上的表舅宦官般谄媚讨好着广寒清宴与会的达官名流;她以为自己已清楚她和那方世界的距离,直到今日直面柳亦,她才彻底明白那是一条怎样的鸿沟。
学识、谈吐、人际乃至审美,她一举一动一丝一毫间都彰显着与她的不同。纪月柔向来自负美貌,窥得一分便想求三分,得了三分又想争十分,她已见过她过去不敢想的繁华,便再不愿停留于现世的安稳。
如柳亦和孙穆先前说的,她想向上没错,错的是不该耍那些低劣的心机。可惜她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一切捷径都是她的正道,为此不惜将所有善意的提醒视为轻视,并一直走下去。
正似她现在,面上不语,心思早已百转千回,将柳亦狠狠咒了一遍。
思绪飘远间耳畔忽然传来车子熄火停下的声音,纪月柔下意识定神瞟去,男人身形颀长略显清瘦,一张脸是笔墨难以绘出的绝色,她上一次见过的,那个不曾理会她的温爷。
“奕奕,老二喊我拎你回去。”温辞言关上车门径直冲着柳亦走去,恰巧他也是一身墨色风衣,远看着和柳亦竟像是一对璧人。
“哈?我哥?”和吕导交谈甚欢的柳亦皱眉,摸了摸鼻子,“他找我干嘛啊?”
“你今天出门是不是忘了留消息。”温辞言面无表情扫了眼快空了的保温箱,心道柳小五是有多喜欢奶茶,出门探班也带这玩意?
“啊……今天临时想要跑出来的。”柳亦挠头,她今儿一大早突发奇想来探班,的确忘了给家里留信儿,“不过他找我直接给我打电话不就得了?”
呵呵,要打通了能用他来?高速上跑了两个多小时的温辞言心态濒临爆炸,不想理会柳亦并甩给她一个“你自己思考”的眼神。
柳亦思考半晌,忽然脑瓜子灵光一闪,忙掏出手机——果然是静音模式,上面还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完犊子了。
柳作作看到那些未接来电,腿顿时就软了,里面不光有柳之的,还有几个老柳的,甚至有祁景思的!
“咕——”柳亦咽了咽口水,将剩下的吃食塞进池姐手里,整个人慌的yapi:“池姐小朋友们这边你照顾着吕导今天先不聊了有事问助理四哥走走走风紧扯呼撤!”
“……上车。”温辞言冷声,先一步拉开车门上了车,柳亦手忙脚乱的跟上,扣好安全带就忙着给柳之回电话去了。
电话接通,柳亦听着对面隐约可察觉到怒气的呼吸,心头一颤,小心翼翼的对着手机讪笑:“喂……我亲爱滴葛格?”
“你个死丫头还知道回电话啊!”听筒中柳之声音怒气冲天,连一旁开车的温辞言都忍不住皱了眉,“自己跑出门就算了还不留消息,不留消息还不接电话,你胆肥了?”
“哥,你冷静点哥,我这不是心血来潮嘛走的匆忙,忘了留字条!”柳亦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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