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校园小路,路灯投影而下。
她和纪霖汌隔着不远的距离。
一前一后。
这句“好久不见”倒像是穿过岁月,慢慢而至。
如今的纪霖汌已经成了击剑运动里炙手可热的新星,其实白荔还挺为他感到高兴的。毕竟在高中时候,进入击剑队一直都是纪霖汌的梦想,他也为此付出很多。
白荔很喜欢那个阶段的他,肆意而张扬,充满少年特有的瘦削和活力。
不过前提是,在他们现实生活中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情况下,她会满怀祝福。
但很明显,次元壁被打破,充斥而来的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时间过去这么久,这段日子里白荔也想了很多。
她现在已经长大啦,当然和以前的思维不同,比从前更加成熟,思考的方式也更全面。
其实从一开始她暗恋纪霖汌、从他那里获取所谓的安全感时候,好像心底里就没有留给他说拒绝的权利。
她固执地以自己为中心,将纪霖汌这个名字死死地圈进了界限内,不容许他逃离。
甚至还一直秉持着只要她足够努力的信念,就能和他在一起。
那个时候,她不仅完全没有考虑到纪霖汌不喜欢她的可能性,甚至还会生气他将自己看做是小孩子、是妹妹的角色。
所以在当初他用冷漠的态度对待她时,白荔一度无法接受。
可现在想想,她确实没有什么立场去讨厌这个人。
他没有给过她肯定的承诺,是她自己幻想了美好的一切罢了。
深仇大恨是没有的。
相反,她的很多温暖都是纪霖汌给予的。
但很多东西错过了,再找回来的时候也的确没有当时的心境。
白荔抬手将风吹起的发丝挽至耳后。
在内心衡量时,她脚步一顿便停了半晌。
校门口在主路的附近,远瞧着已经能看到门口的警卫。
她一时不知道此刻是该坦然回应对方,还是干脆不理睬埋头跑回酒店。
假装陌生人,就当没看见。
仔细想想上一次和纪霖汌的碰面……好像还是在她把受伤的他丢进B镇的医院。
思想斗争了一会儿,她才有点小尴尬:“好久不见。”
四个字轻飘飘的,但她仍然下意识挺了挺僵直的背脊,手指也缩进了袖口。
现在的情况,好像走和留都没办法打破此时尴尬的局面,勉强算是两个人打了声招呼。
不过她声挺小的,回应的那句话也不知道纪霖汌听没听见。
反正他突然就不!说!话!了!
气氛僵持了许久。
白荔有点苦恼,这会儿的感觉竟然比被导师摁在实验室里写论文还要痛苦,每分每秒都过得极其之慢,尤其是纪霖汌还不说话。
搞得她都不知道这个招呼打完了以后,她到底是该走还是等他回应。
不过转念白荔又叹了口气,她已经不是小孩子,成年人的世界里当然只有不动声色地试探,她应该圆滑的像颗球。
那边轻笑了一声,白荔立刻收回思绪。
鼻尖凉凉的气息拂过,和她耳尖的灼热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脑海里闪过一丝错觉。
好像每次遇到纪霖汌,她的心态都无法处变不惊,总是没有办法沉淀下来。
还是那么在意他吗……
白荔叹了口气,生活不易就算了,偏偏她自己还不争气。
沉默的几秒钟,谁也没再开口。
倒是风声吹动着树叶,簌簌作响。
纪霖汌懒洋洋地抬起眼,视线笼着面前的小姑娘。
藏匿在裤兜里的拇指和食指轻慢地蹭捻着,紧张感却没有褪去半分,仍旧紧悬在他喉咙间。
他呼吸慢慢屏住,喉结上下一动,像是害怕眼前的小姑娘会是午夜梦回间的幻想,下一秒就消失在他视线里。
那次的不告而别,他醒过来以后只有护士在一侧,手背的血管被针孔扎得泛着青色,除此之外,入眼皆是白色的墙壁和床单,沉寂得可怕。
出院前他曾问护士住院期间有人来过么,只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他当时还在想,这个小没良心的,竟然真的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那种被沮丧和失落填充的心情,他许久都没有消化掉。
思绪回笼,纪霖汌视线微垂:“小没良心。”
这词脱口而出,他唇角一挑,有些无奈:“见了我,连声哥哥也不喊?”
风声顺着他的嗓音吹过来,断断续续也不清晰。
白荔没听清:“恩?”
没等两个人之间还有什么对话,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个短发女生。
她踩着高跟鞋,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像是追赶了很久才追过来。
看到纪霖汌本人以后,女生戴着夸张美瞳的双眸突然瞪圆,满是憧憬和期待,她掐着嗓音细声细气地说道:“纪霖汌学长,刚刚人太多我都没有来得及和你讲话啦……”
短发女生压根没关注到就在他们不远处还有个白荔,或许也可能察觉到了但懒得理会,总之她一门心思都铺在了纪霖汌那,身影也好巧不巧地挡在了两人中间。
见状,白荔手臂垂落至身侧,趁机走开。
这里应该是没她什么事了。
直到走出了校门在等红绿灯的路口,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刚才停下来等纪霖汌跟她说话的那一会儿,真有点像是鬼迷心窍了似的。
结果到了酒店门口,白荔正掏出房卡准备进门。
余光突然瞥见有阴影投了过来,她往身侧的方向瞧了几眼。
对方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模样清闲又慵懒,神情隐匿在暗处,黑眸却映着点光影,五官棱角分明。
举手投足之间的成熟稳重轻而易举地透露出来,是习惯使然且无法掩饰的。
她手里的房卡一抖,差点跟着掉下去。
纪霖汌他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不是在跟其他女生讲话吗?
这人神出鬼没真有一套。
这次,白荔忍不住先发制人:“你……到底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恩?”对方懒懒散散地应了声,随后从容地刷开了她隔壁房间的门。手腕松垮地顺着裤兜滑落进去,露出来半截白皙的骨节,“我住这里。”
“滴——”的一声,门开。
世界安静,掉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白荔:“……”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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