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暮云一整夜坐在齐离琛的床榻前,看他被恶梦逼得满头大汗,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白夜临时有事出去,到后半夜比冒着风雪赶回来。
昏暗的厅堂内,席暮云与白夜面色凝重坐着,齐离琛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好说歹说能好好睡一觉。席暮云肩膀上撞了一块淤青,已上了活血化瘀的药,散发着清凉的药味。
“白夜你其实不是公子的同窗,对不对。”
席暮云陡然开口,白夜只是抬了下眼皮,不答。
席暮云仰头看着屋顶的房梁,看似简单的构造,实则错综复杂构成了这座建筑。
“看来被我说对了。素日里你们来往在我面前虽然极力掩饰,但是下意识里形成的习惯哪里能掩饰地天衣无缝,相处一段时间便能有迹可循,公子是你的主子。”
席暮云的语气是笃定的,她算是想明白,为何那日她问齐离琛是不是问白夜借的银钱时,他哭笑不得的反应,白夜依旧不答话,但他的眼神说明席暮云说的是真的。
“还真是。”席暮云轻笑,亏得初见时她还以为齐离琛是老实人!这厮分明长得一张果然人间的脸,焉能平凡!
白夜环胸抱着佩剑,偏着脑袋盯着内室,压根就不理席暮云。比起不近人情,还是白夜硬核。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席暮云便不再絮絮叨叨惹人烦。
案上蜡烛垂泪,窗外雪花纷飞,无端生出凄惶的诗意,席暮云有些理解为何历代诗人喜欢在雨夜雪夜作诗,这样的气象总能让人生出许多感慨。
“姑娘不惶恐?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公子欺瞒于你。”白夜回过头来问。
发现自己相处数年的人身上背负着许多未知的秘密,除去几个疑问便波澜不惊,出乎白夜意料。
席暮云吸了吸鼻子,抱着手炉认真地想了一会,答案是:她没有一点惶恐或愤怒。
“他只是没把藏在心底的事说出口,也许他不想说,也许没到时候,说是欺瞒有些过了。”
从入冬开始,齐离琛就被不安的情绪包裹着,席暮云之前忙着自己的事,没有察觉。
齐离琛今日病倒,席暮云才恍然记起来,好几次齐离琛发呆,她从齐离琛背后出现时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是惊惶与不安,某年下雪的季节,他身上定发生了不好的事。
“我确实是公子的下属,我们白氏一族世世代代都是公子家的护卫,我出生第一面不是见自己的母亲,也不是见自己的父亲,我一生下来,奶娘就抱着我去见了才一岁的公子。”
白氏一族,世代效忠储君,所以白氏的孩子出生时,都要抱到太子面前滴血立誓。
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是生是死,皆以太子为马首是瞻,他们先听命于太子,其次才是天子,在赵国未灭之前,他们被称为白家军。
白家军的上限人数为三十人,能成为白家军的不论家族旁系还是直系,唯有有能力者才能入选,他们诞生的目的只有一个:保护太子周全。
他们效忠的虽然是太子,但是因为人数是白家军的一大限制,还算让人安心。
这么一点人,就算太子要造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赵国被灭,白家军折了大半。
“十岁那年,公子家族惨遭贼人灭门,家人惨死,唯有公子死里逃生,那天正是雪夜。”
今夜回廊上多点了几盏灯笼,把回廊照的亮堂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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