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长矜扯了扯嘴角,嫌弃地走出密室门。
跟在他身后的于疏委屈地起身,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的好。
以免不知道又是哪里惹到主子不开心。
于是正阳殿到书房这一小段的距离,偌大的王府本也就没多少下人,现在个个见了诸长矜,先是震惊,然后各种憋笑,有个甚至笑得喘不过气来,硬是掐着自己憋昏了过去。
诸长矜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
到了书房,他沉吟一下,吩咐:“去拿个铜镜来。”
于疏眼神飘忽起来,应道:“是。”
诸长矜举着铜镜,面色变幻莫测,缓了会儿之后,他忽然阴恻恻一笑,舌|尖tian了tian唇角。
还挺能耐啊,林灼灼,他还真是小看了她!
那枚铜镜在于疏颤巍巍的注视下,逐渐被诸长矜捏到变形。
诸长矜点着头被气笑了:“林灼灼……去,把她给我拎过来!”
于疏憋了憋,大义凛然地站在林姨娘那一边,弱弱道:“其实,您这模样,还挺美的……”
诸长矜一个冷冰冰的眼神甩过去,于疏立马鹌鹑。
林灼灼到书房的时候,诸长矜正黑着脸擦祛面上的妆。
她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肯抬头跟他对视。
诸长矜视线下意识在她殷红柔|软的唇|瓣停留一刻,随即像是被烫到般一下子移走,目光最终落在案前的信笺上,冷哼:“现在知道错了?”
若不是看在她昨夜——帮了自己的份上,诸长矜早便把她扔到山上喂狼去了!
林灼灼干笑一声,小声哔哔:“奴家倒是觉得给您这化得妆,还挺好的啊。”
“你过来,”诸长矜威胁的眼神射向她,“你给本王说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嗯?给本王化了个女子的妆容,本王真想……”
于疏在一旁给林灼灼使眼色。
林灼灼一个顿悟,连忙低下头学着他请罪:“奴家该死。”
于疏一脸的孺子可教,然而一扭脸,王爷那更加阴沉的视线就落在了他身上。
于疏懵逼了一瞬,也跟着噗通一声跪下,大喊:“属下该死!”
诸长矜:……
有时候他真想把于疏的脑袋撬开看看,到底在这憨货心里,他诸长矜是主子,还是林灼灼是?
他沉思了一下,凝视着对面铜镜里,描了朱砂花钿,添了绯墨相交的眼妆,点了血红色口脂,脸颊粉红的男人半响。
心底升起的那丁点恻隐之心刹然消失,咬牙切齿道:“你们两个,等着扫两个月的茅房吧。”
……
自打领了茅房的差事后,林灼灼便一脸的生无可恋,于疏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最后还是安慰她:“林姨娘,主子从小到大,可从未有女子敢这样对他。”
噢,男子也是没有的。
“甚至前面那一位,也不过是跟咱们殿下单纯地牵过一次小手……”于疏悄咪|咪地透漏:“主子一大把年纪了,连男女之事都未曾经历过呢。”
嗯,好像说偏了?
见林姨娘的眼神越发不对劲,于疏赶紧救场:“从来没有人能在主子头上作威作福!就算有,主子也是当场就报复了回去,有些人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以此看来,您在殿下心里,还是有很高地位的。”于统领肯定道。
他越说,林灼灼就越幽怨。
她抹了一把泪,含恨望天,“所以他当场报复我扫茅房!况且,说不定我以后也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于疏认真想了想,眉毛拧了又拧,最后赞同地说:“这倒也是。”
林灼灼:“呵。”
过了晌午,便是参宴的时间。
大幽皇帝的寿宴,一般都是在郊外的行宫举办,此次自然也不例外。
林灼灼吃完午饭,在随风居外晃悠了一圈,回去之后就发现自己屋里多了一堆的金银珠宝、衣裳首饰。
管家恭恭敬敬地站在屋门外,一听见她的脚步声,连忙迎上去,笑道:“林姨娘,为了此次宴会,王爷赐下许多物什,您瞅瞅?”
林灼灼狐疑地抬脚进门,还没往里面走,就已经被摆在过道的几大箱子给震了一震。
不怪她见识浅短,怪只怪在她心里,诸长矜委实不应该是个大方的人物。
面对这些个东西,林灼灼心中自然是十分欢喜的。
她将管家送出门外,便回来自己捯饬了一番,顺道与诸长矜刚赐的小婢女问了几句话。
那婢女听说是专门被买进府中伺候她的,林灼灼也高高兴兴收下了,为她起了个名字,唤做弄玉。
弄玉瞧着十四五的年岁,长相秀气,说话温温柔柔的,然而性子却是利落干脆。
一刻钟后,林灼灼与诸长矜同乘一车去往行宫。
……
行宫位置偏僻,但胜在景色美。
宴会刚开始,分为男女两席,林灼灼作为战王府的女眷,虽说位分不怎么高,却也是战王光明正大带出来的女人。
贵族女眷虽打心底里看不起,却也碍于诸长矜的面子不敢轻易招惹。
这令林灼灼放松了许多。
小花园内,宫女们鱼贯而入,个个端着白瓷青璃的碟盘。
看看自己桌上的糕点,再瞥一眼左手边那位贵妇的糕点,林灼灼忍不住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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